而是將余令當作一個和他一樣的成年人來對待。
“為了彌補先前王家的缺失,我愿意打造一批農具,外加五十兩銀子來彌補先前的虧欠和不足!”
余令笑了,淡淡道:
“我好像聽人說,你罵我過鴰貔!”
王彥喻臉色不變,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不是什么生死大事。
小孩子才記仇,大人不記仇,只看利益。
“那就再加五十兩!”
余令搖搖頭:“不夠,得加錢!”
王彥喻老爺子笑著從余家離開,回到家以后拐杖把堂屋鋪著青磚敲得梆梆響。
王家的兒孫不明所以的沖了出來。
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
“爹,你這是咋了,別嚇我們啊,心里不舒服你說,孩兒改,您老可別氣壞了身子,身子要緊啊!”
望著這一屋子兩個童生都考不上的兒孫,王彥喻越想越氣,人家余家小子年紀輕輕就是案首。
今年八月就要沖擊秀才公了!
自己家九個兒子愣是沒有一個爭氣的。
自己現在沒糊涂,家里的事情能管著,問佃戶要的糧食也不多。
村里的佃戶對王家也多有包容。
可一旦自己走了,這個家沒有一個扛大梁的,萬一染上了嫖賭,家里的錢敗完了。
那一定就跟其他家一樣,昧著良心把佃戶的地據為己有。
這樣的事情年年都會發生,好多員外因為這么做遭來了滅族之禍。
一旦王家到了那時候,王家三代人積攢下來的基業也就完了。
所以,王員外想參與這次挖水塘,修水渠的事。
這是善舉,他希望給子孫留下一點情義。
家可以沒落,子孫不能不活啊。
參與進去,今后用水也方便不是。
望著不成器的兒孫,王彥喻深吸了一口氣,拐杖往門口一指,怒喝道:
“滾~~。”
眾人戰戰兢兢的離去,沒有人知道去了趟余家,王家一百兩銀子不見了,還損失了兩個鐵匠。
王彥喻不恨,只恨自己嘴多,可這余令也太記仇了吧,讀書人不該以德報怨么?
余令從未說自己是個好人,也不會以德報怨。
余令清楚的記得挖水塘的時候這個王老員外和其他員外背著手站在遠處。
說自己“兒子官”,說自己是鴰貔。
既然都罵人自己了,對待送上門的王家余令自然不會客氣。
自己不是什么圣人,連君子都不是,又求不上王家。
干嘛要客氣!
夜深了,王家燈火還沒熄,望著眼前鬢角已經有了白發的大兒子,王彥喻老員外忽然覺得人生如此的殘忍。
“老大!”
“孩兒在!”
“明日你早些起,先給余家送一百兩銀子去,然后把家里的五戶匠人拆分一下給余家送去兩家!”
“啊?”
王彥喻眉頭一豎,狠狠的敲了敲拐杖:
“聽我說完,完事之后再告知家里的佃戶一聲,每家出一個人去挖水渠!”
“是!”
沉默了片刻王彥喻黯然道:
“孩子,記著了,這家今后要落在你的肩上,今年八月余令如果高中秀才,你記得給人送三十畝地過去,不,五十畝!”
王彥喻的大兒子低著頭,不情愿道:
“他才多大,能中么?”
王彥喻咬著牙,怒聲道:
“你聾啊,聽不懂我說的話么,我說的是如果,如果,如果……”
說著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不算那長安城,如今附近這七八村,數千口人有事都來找余家。
等余家小子中了秀才,這半個長安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了!”
王彥喻抬起頭:“這小子有了威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