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點了點頭,忽然道:
“艾大哥,萬歷二十三年的冬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你為什么說了一半卻又不說了?”
“這件事不說了,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不敢瞎說,就怕人云亦云、夸大其詞,以至于害人,所以說就當我放屁!”
余令知道艾大哥不想說,心里默默的記下這個時間,等今后到了京城去問小老虎。
他在東廠當貼刑官,很多私密事他絕對知道。
戚家還在,為什么說戚家軍卻死在那個冬天呢?
見余令不說話,艾管事歉意道:
“令哥,今后如果為官了,官越大就越是要小心人心,夫人說朝堂無對錯,全是利益的糾葛!”
余令重重地點了點頭:“記住了!”
“記住了,一定不要讓人知道你在讀戚少保的兵法,雖然讀書并無多大問題,但就怕有人把你往黨爭里面拉!”
“誣陷我是某某的傳人么?”
艾管事笑了,他發現這個余令是真的聰明,沒有那么多為什么,稍稍一點就透了,跟他說話不累。
“走,回家吧,我也要離開了!”
“我再送送大哥!”
“夫人給你的刀還在不?”
“在呢!”
“走,我試試你刀法如何!”
……
秦、馬兩家的護衛踩著朝陽從余家離開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五斤多重的鍋盔。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他們也越走越遠。
艾管事揉著腮幫子不停的吸著涼氣,余令這小子不當兵真是虧大了。
自己還沒開始就給自己來個雙峰貫耳。
他說,這是兵不厭詐。
秦、馬兩家人徹底走的看不見了,茹讓再也忍不住,盯著余令使勁的笑。
也就一招而已,余令就被扔到了水田里。
“三招!”
茹讓搖搖頭:“不不,我看到的就是一招!”
“真的三招!”
“我沒瞎!”
熱鬧了七八天的余家一下子少了一百多人,猛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的家還讓人挺不習慣的。
忙完了家里事,水渠和水塘工作依舊是余令接下來要忙的事情。
隨著四月的到來,冬麥灌漿的關鍵時刻就要來了。
初春的一場雨很重要,今年的小麥揚花煞是喜人。
等小麥揚花的后半個月,也就四月底的時候就是麥子的灌漿期。
到了灌漿期,畝穗數和穗粒數多少已經定死了。
這時候灌漿就是讓麥粒變得飽滿起來。
如果灌漿期的水不到位,那小麥的麥粒就會有很多的秕子。
這時候如果澆水不到位,那就是災年。
都是靠地吃飯的老百姓,這些道理他們比余令清楚一百倍。
如今溫度一天比一天高了起來,天上連塊烏云都沒有,已經有人開始急了。
望著那半塘水,所有人開始把力量集中在攔河壩上。
這個時候那些員外開始著急了。
修整水渠他們沒有派人去幫忙,挖池塘蓄水他們站在邊上罵人是鴰貔。
如今老天已經兩月沒下雨。
所有人都知道,和去年一樣的干旱又來了。
河道上的攔水壩已經在聚水了,渾身黝黑的漢子只能在齊腰深的河水里,捧著雜草和黃泥混合的泥土在堵漏水眼。
這本就是一件費時又費力的活,只能盡力的讓水不要漏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