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縣令是真的怒了。
趙不器也怒了,吳秀忠和小肥都他娘的撂倒了一個,這回去不得吹他娘的一輩子啊。
令哥將來中了舉人,自己還能跟著令哥混不。
崔大狗難受了,一個半大的小子就已經壓得自己抬不起頭了,這小子身邊竟然又來了兩個人。
“大哥,救我啊~~~”
“崔頭,打不過,打不過啊~~”
“大哥啊,大哥我疼啊……”
“大哥啊,這是圈套啊......”
望著身邊的人在大吼著喊救命,崔大狗著急的六神無主。
消息有誤,這消息絕對有誤,這他娘的絕對是個圈套。
“吳守備,每年銀錢孝敬不斷,你他娘的害老子。”
蘇懷瑾猛的一愣,顧全也猛的抬起頭。
邊軍養寇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證據,如今這一嗓子,是不是就代表著……
代表著朝堂官員說的都是真的。
熊廷弼他彈劾李成梁,說他開啟了邊軍養寇的風氣并不是空穴來風。
熊廷弼他說的都是真的。
余令也聽到了,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如果這位喊得是真的,那此事就有得說道了,是靖邊衛的臨時起義,還是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局?
高攀喜的面容再次在腦海里浮現。
余令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收刀,卸力,人開始往后退。
待到安全位置,余令扭頭看向了顧全。
此刻,吳墨陽帶著錦衣衛已經沖了上來。
這群人手中的神臂弩開始點射,這速度比拼殺快多了。
無論是跑的還是不跑的,如此近的距離,挨一下就是對穿
崔大狗望著自己的腿,知道自己完了。
崔大狗的皮帽子被扔到了一邊。
吳墨陽反轉刀身,刀背重重地落在崔大狗的膝蓋骨,手肘關節以及手腕腕骨上。
剛才殺人都不怕的眾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不是手法狠,而是這個手法太他娘的干脆了,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就跟殺豬匠殺豬一樣。
“孝敬我們,我也不瞞著你了,朝廷逼的緊,今年你們的腦袋就是孝敬,這么說你該明白了吧!”
崔大狗咬著怒喝道:
“狗,你們都是狗!”
顧全笑道:“別說的那么難聽,我們吳守備大人也要混口飯吃,這一場戲,我們演的如何?”
崔大狗咬著牙:
“好,老子認栽!”
顧全緩緩站起了身,他如今已經確信自己這支隊伍被邊軍盯上了。
為什么他想不通,但可以斷定這一次絕對是試探。
崔大狗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套話了。
“交給你們了!”
吳墨陽笑了,揪著他的那兩個小辮子就朝著遠處的山坳走去。
錦衣衛在這里辦案,想想都有點激動。
靖邊衛下雪了,一隊人馬踏著雪沖出了衛所。
想著那封來自武功衛且不清不楚的書信,吳禾輕輕嘆了口氣。
他很怕這種不清不楚的書信。
一旦這種書信在自己手里出了問題,上頭查下來,那寫信之人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脫身,而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他揣摩上意,領會錯了……”
所以,吳禾讓崔大狗這幾十號人去試試水,然后自己再親自去看看。
活著難啊,這年頭就得多一個心眼子。
……
“頭,找到了……”
吳禾望著幾十具光溜溜沒有腦袋的尸體深吸了一口氣。
望著數十具尸體上的小洞,他忍不住又吸了口氣。
“劉州大人,你怎么對下官也玩文人的那套啊。”
吳禾知道了結果,彈了彈肩膀上的積雪,打馬遠去。
直到徹底的沒了馬蹄聲,一個身影從一處土坑鉆了出來。
張初堯搓著手,渾身打著哆嗦,狠狠的拍了拍臉后戴上崔大狗的皮帽子,然后拔腿朝著東北方向猛跑。
“老子是最講義氣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