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兒子由能說會道,變得突然不愛講話了。
這有點嚇人。
余員外把悶悶往前推了推,悶悶快步跑了過去蹲在余令的身邊。
“哥,你在想什么?”
“哦,哥哥在想晌午吃啥?”
見兒子總算回過神來,余員外松了口氣。
“福啊,我聽顧全說萬歲爺想見見你,那這次回京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小老虎了,想好給他買點什么沒?”
余令一愣,這個問題他想了,但他還沒想到給小老虎買什么。
“爹有主意?”
“有!”
余令眼睛一亮,見自己兒子來了精神,余員外松了口氣。
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壓低嗓門神秘嘻嘻道:
“想聽?”
余令忍不住道:“老爹又在賣關子。”
余員外把椅子又往前挪了挪,笑道:
“把小慈帶上,見了老虎,你們兩個一起磕頭,他一定會很開心!”
“能行么?”
“傻孩子,長兄如父啊,你定親了,要成家了,他也要后繼有人了,心里再也沒有了芥蒂,能開心死!”
余令聞言低下頭了,喃喃道:
“老爹就不怪兒子任性,自作主張,讓將來咱們家的第一個子嗣姓王,你將來的大孫子跟著別人姓?”
余員外笑著伸出手揉了揉余令的腦袋反問道:
“你將來就只有一個孩子么?
我跟你說,小慈骨架大,看著就是一個宜家好生養的,咱們家今后肯定孩子多!”
“誰說的?”
“你陳嬸啊,小寶他娘啊,村子里的婦人都這么說的,你爹我不懂,她們這些過來人難道不懂?”
余令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婦人聊得可真遠。
“兒子啊,我知道朱縣令的死讓你很難受。
可你再難受他也回不來了,記得他囑咐的事情,做好,就是最好!”
余令懂這個道理。
可一想到朱縣令的兒子比朱縣令還離開人世的早。
只在臨潼那里有一個寄養在王府里的小孫女。
余令怎么安慰自己,自己都釋懷不了。
余員外聞言站起了身,拍著余令肩膀道:
“來福,你說的我都知道,聽爹的,把她接到咱們家來,你親自來教她!”
“我能行么?”
余員外望著不自信的兒子,伸手再次揉了揉余令的腦袋,笑道:
“沒有什么行不行,只有做了才知道。”
“好,孩兒這就去找辦!”
望著兒子離開,余員外笑了,只要忙起來,慢慢的就會好起來。
就怕坐在那里亂想,自己經歷過,那是越想越亂,越想人越想不開。
朱縣令的孫女叫朱清霖。
她很小,五六歲的年紀對于生死這件事都處于一個很懵懂的年紀。
她還不是很明白死代表著什么。
這些年她一直住在臨潼。
說起朱家,這又是一攤子讓人頭皮發麻的煩心事,比那織布機上打結的麻線還讓人頭皮發麻。
秦王是大宗,但這個大宗命不好。
秦王朱樉嫡系一脈斷絕,但秦王大宗一脈血脈又不能斷,只能從庶出里選。
由庶出一脈來繼承秦王大宗一脈。
也不知道秦王二字太大一般人背不住,還是長安風水和秦王朱家一脈犯沖。
庶出這一脈當秦王也容易徹底死絕。
反正是誰成秦王誰倒霉。
秦王朱樉嫡系一脈斷絕后,就變成了渭南王朱公銘那一脈來繼承秦王大宗。
按照大明宗室爵位繼承制度來說,他這一脈這一輩子和秦王二字搭不上邊。
但他的孫子卻成了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