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黃河邊就出現了一大群官員。
沈毅走在最前面,官員跟在后面。
其實這些官員根本就不怕沈毅。
所有官員心里都很清楚,宮中內侍沒有實權,更無兵馬,他們生活起居就那么大地方。
但還是得鄭重的去拜見。
因為人家是內臣,是可以隨時見到萬歲爺的人。
寫了上萬言的折子萬歲爺不一定會看,但南宮回去萬歲爺一定會見。
沈毅忙著“社交”,余令等人忙著收各種小禮物。
這群官員不知道沈毅喜歡什么,給多了會讓人不喜,給少了也會讓人不喜歡。
于是他們就開始對著余令這群人下手。
顧全看了一眼,見都是一些不入眼的小玩意,背著手便離開了。
余令和茹讓穿著不一樣,身上的氣質不一樣,這些來自官員家的掌柜就把兩人當成了主要目標。
聽著他們嘴里說著的好聽話,余令點頭寒暄著,回應著。
直到此刻,余令才明白小時候經常背著悶悶去別人家玩,別人家如果正在做好吃的,為什么要讓自已拿回家吃了。
走時還故意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說道:
記得給你爹說哈,這是某某給的,不是什么好東西,莫嫌棄……
“令哥,我是王千戶家的,這些小東西你拿著在路上玩,大監若是問起多替我們說說情,窮鄉僻壤……”
余令覺得變了,但又覺得好像也沒變,只不過格局大了……
拿不出手的東西,怕人知道,又怕人不知道。
天色將晚,沈毅還沒回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走不了了。
在二伯的安排下,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
這一夜,沈毅徹夜未歸,天亮的時候才帶著渾身的酒氣回來。
……
騎在馬上的保國聽到黃河的水流聲。
抬起頭望著遠處天邊那一抹抹淡淡的紅,他使勁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令哥啊,你可千萬別走太快啊~~~~”
保國幾乎徹夜未眠,若不是考慮到戰馬需要休息,他甚至一刻都不想停留。
一天一夜,他們三個人從長安沖到潼關。
“店家,過河!”
“來嘞!”
“店家,問你一個事,這兩日有沒有看到一伙人過河,那個,長得這樣,個子是這樣,還有……”
船夫望著指手畫腳的,操著外鄉話的客人想了半天,伸手往對面一指:
“喏,我只見過他們。”
馬保國抬起頭一看,一顆心險些跳了出來,河對面釣魚的不是余令是誰?
余令望著起了個大早只為釣魚的蘇懷瑾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這么黃的水,能釣到魚?
“令哥,令哥......”
余令沒有想到看蘇懷瑾釣魚竟然能看到馬全馬保國,立刻就朝著碼頭跑,望著嘴皮子比黃土地還干的馬全,余令忍不住道:
“保國哥,四川咋了?”
馬全拼命的吞咽著唾沫,用最簡潔的話,把邱乘云和馬千乘之間的誤會說了出來。
余令知道了始末,二話不說就朝著南宮的住所跑去。
打著哈欠的沈毅懶散的聽著,不等余令說完,直接道: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耽誤我睡覺,不就是一個邱乘云么,多大點事,拿筆來,我給寫封信......”
望著余令拿著信喜滋滋的離開,沈毅瞇著上了眼喃喃道:
“小邱他咋還是這么小心眼,他咋還不明白老祖宗會讓他專門去干這種得罪人的活呢?”
......
“船家,快,我們要過河.....”
望著才過來的那一群外鄉人又要回去,船家沒好氣道:“十兩銀子啊!”
此刻的馬全心情大好,聽著船家的話,忍不住回道:
“就你這個耙雞子娃兒,還想敲我棒棒兒.....”
“啥?”
“沒啥?”
“鴰貔~~~”
(s:山海關:“兩京鎖鑰無雙地;“九邊重鎮三關首”的雁門關;“四州水陸中樞地”的襄陽;“南國重鎮,北門鎖鑰”的徐州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漢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