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五在一旁嘿嘿的笑著。
見李輔臣被余老爺牽著走,肖五爺突然壓低嗓門道:
“夜里我去跟你睡,抱著你,你不冷,我也不冷!”
李輔臣聞言猛的打了寒顫。
余員外懶得去搭理肖五。
這話雖然聽著容易讓人誤會,但他知道肖五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
平日的時候……
他都是跟吳秀忠一起睡的!
對于李輔臣這孩子,余員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九月初的時候那常山掌柜離去了,李輔臣留在長安。
把人留在長安就留在長安吧,好歹多給點錢。
就給了人娃二兩銀子,這二兩銀子里不光有大慈恩寺的住宿錢。
還有吃喝錢。
這些錢余員外算過,夠住和保證不餓死。
但若是要想做點別的,那就別做夢了。
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足足四個月呢。
牲口還偶爾有個拉肚子什么的,誰能保證他就沒有個頭疼腦熱?
這不是故意折騰人么?
這李輔臣知道錢不夠,冬季又來了,他就去余家的煤鋪子去賣煤。
不要工錢,管飯就行,干活很實在。
眼里有活,能說會道,和那劉玖不相上下。
因為這個原因,余員外對李輔臣很有好感。
雖然愛去墻根邊上看閑漢賭錢,但也不能說這娃不懂事。
所以,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余員外準備讓他跟自已一起過年。
李輔臣跟著余員外到了余家。
此刻的余家已經忙碌了起來,大的小的都在忙,就連余家小姑奶奶都在忙著燒火。
“臣哥來了,來來,我這邊剛好缺人,貢品拔毛的能做不,先前都是小肥在弄,他去了京城,我……”
“會!”
陳嬸聞言大喜,笑道:
“真好,老婆子我剛好去看看豆腐壓好了沒,去,把手洗一洗,坐在火盆邊上免得凍手!”
臨走時,陳嬸還特意繞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
“這娃一看就是一個干活踏實的!”
一個小娃忽然從自已的盤子里抓起一個肉丸子就跑,李輔臣被嚇了一大跳。
喝罵聲緊隨其后地傳來。
“朱清霖你給我放下,這是剛才炸的,外面凉,里面熱,把嘴燙壞無所謂,燒了嗓子你就哭去吧……”
小女娃到底還是跑了,身影消失在后宅。
李輔臣望著跺腳的廚娘,咧著嘴笑了。
他記住了,剛才偷肉丸子的那個孩子叫朱清霖。
聞著柴火氣,望著忙碌的人,預想之中的排外并沒有出現。
大家都笑瞇瞇的,好像,好像自已本來就是這家里的一份子。
李輔臣放心了,深吸了一口氣。
他發現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味道,具體是什么味道,他又說不上來。
在李家他也很想參與進去,但管家卻告訴他別做夢。
奴就是奴,生來就是干活的命,別想了!
混唄!
李輔臣彎下腰,開始拔豬頭上的豬毛,肖五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低聲道:
“夜里我跟你睡,好不好?”
李輔臣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肖五爺突然笑,咧著嘴道:
“想的美,我早都看出來了你想摸我,我跟小寶睡!”
望著跑開的肖五爺,李輔臣覺得自已是個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