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吳知事出現在了余令的身邊。
他的出現,不對,應該是他的站位讓很多人驚掉了下巴。
被打的人,罵上官閹黨的人,竟然和余同知走到了一起。
兩人不該勢同水火么?
隨著吳知事的出現,知府衙門開始死人。
沒有審問,直接掛在站籠里,往長安中央大街一放。
在百姓轟然的叫好聲中,文六指笑著抽走第一塊墊腳磚。
別看這種刑罰很簡單,就是把人關在籠子里面站在那里。
可在衙門里越是這種看似簡單的刑罰。
它的震懾力也越是恐怖,越是血腥。
殺頭就一下,刀子砍下,人頭落地,事情就結束了。
劊子手如果是老手,受刑之人根本就感受不到痛苦。
可站籠不一樣。
它可以通過調整籠高的高度,延長施刑時間,來“操控”死亡速度。
受刑的人十分清醒,他能看得到,感受得到死亡的臨近。
文六指設計了四塊磚。
在剛剛他拿走了一塊,籠子里的人此刻需要踮著腳才能呼吸。
他需要一直努力的踮著腳,不然就會難以呼吸。
其實這還不是最狠的。
最狠的是墊腳用的不是磚頭,而是寸許高度的木塊堆疊。
行刑罰的人不斷的抽走那寸許高度的木塊,隨著木塊的減少,最后只能伸長了脖子,用大腳趾墊著來爭取呼吸。
這樣的結果就是苦熬,一直熬到力量用盡,雙腿沒了力氣,最后氣絕身亡。
身為衙役肯定知道這個刑罰有多恐怖,還沒進去,磚頭還沒抽走的時候已經有人屎尿橫流了。
這些人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惡事。
他們站在那里,百姓們開心的手舞足蹈,爛菜葉子臭雞蛋沒有。
唾沫濃痰大糞是直接往他們臉上砸。
“守心,知府衙門,大大小小的官吏衙役已經上交贓款七千三百余兩,除此之外,田地地契大約有二千多畝!”
袁萬里的手是顫抖的。
他是御史,他在京城中看過無數的地方折子。
這些折子都是在哭窮,問朝廷要錢,他們太窮了,窮的都沒有錢發俸祿了。
如今……
一個知府衙門,十多個官員,文吏和衙役上繳貪墨七千多兩。
這叫地方窮?
官員都衣不遮體?
袁萬里呆呆地望著忙碌的余令。
自從遇到了余令,他覺得先前自已在京城一直活在一個巨大的牢籠里。
如今一切都在顛倒,都在坍塌。
而且,這些錢,還是這些人主動上繳上來的。
袁萬里相信余令昨日說的話了。
只要孤注一擲的把這些人全部抄家,今日收繳的這些錢財可以翻十倍。
“別看我,現在這些錢你管理著,我只過問,我不過手,接下來我會把各縣的縣令喊到一起,今后發俸祿!”
林不見聞言伸過腦袋道:
“我們也不能幫你在長安管一輩子的錢財啊?
這么多錢,就算按照俸祿實發,那怎么也得用好幾年,難不成我們兩個要在長安呆幾年?”
余令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把話說清楚最好,索性直言道:
“把這么多錢存在這里顯然是最虧的,我的打算是把這些錢利用起來,讓錢生錢,不然,這些錢花完了怎么辦?”
“你要開商道?”
余令點了點頭,實誠道:
“對,我打算開商道,利用秦嶺古道把川蜀和漢中先串聯起來,不能坐吃山空!”
袁萬里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買余家蜀錦那批人。
他現在覺得余令這個法子能行。
利用這些錢購買蜀中的錦,運到長安之后再通過晉中的大商進行二次售賣。
如此一來,雖然賺的不多,但錢卻是真的在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