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大明打了這些年,不惜自降為王矮人一頭,目的就是為了開門做交易。
本質就是因為如此。
而做交易的核心就是源源不斷的商隊。
所以,只要商隊這邊亂了起來,卜石兔發現后一定會血腥鎮壓。
如此一來各部再想回到先前的模樣基本就不可能了。
信任已經被徹底的撕開。
“吳秀忠!”
“在!”
“四更開始做飯,記住要吃干飯,這些日子買來的肉干每人身上攜帶兩斤,買來的那些皮貨也發下去,圍在身上……”
“是!”
想了想沒有什么遺漏的余令吐出一口濁氣。
為了撐門面,過榆林衛的時候所有人都穿上了最齊全的大明護甲。
這是三邊總督安排的,來彰顯大明的悍勇。
悍勇是真的悍勇。
因為這一路不斷有牧民問多少匹馬可以換這么一套。
余令實在是不想換。
抓刺客的活動持續了一夜。
睡眼朦朧的順義王聽見下屬來報時有些沒回過神來。
待聽到下屬把城中的謠言講訴了一遍后,卜石兔暴怒。
“是誰,是誰在后面傳播謠言,給我查,挖地三尺的給我查……”
“是!”
下屬走了,卜石兔喘著粗氣,待情緒慢慢平定,卜石兔喃喃道:
“呂張……”
殿內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個人應答。
醒悟過來的卜石兔揉著太陽穴,他忘了呂張被他親手殺死了。
“來人,去請余使者過來!”
安靜的大殿有了應答聲。
“大王,大明使者站在昨夜遭遇了三波刺殺,搞得人心惶惶,在今早他們已經匆忙的離開了,這是書信!”
“呈現上來!”
“是!”
卜石兔看著書信,望著書信上的那些自己連見過都沒見過的字,望著那深奧的語句,卜石兔的怒火再也忍不住。
“狗狗,你們都是狗……”
怒吼聲在殿內回蕩,隨后瓷器碎裂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片刻之后大殿又恢復了先前的那般的沉寂。
“我記得你,但我忘了你的名字!”
“下官王文新!”
“哦,想起來了,你是負責前河套的那個讀書人,這次的使者迎接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
“下官不敢邀功!”
“呂張先生病了,最近這段日子就由你來負責他做的事情,你現在立馬去告訴那些商隊,土默特不會亂,這是謠言。”
“是!”
王文新躬身退去,對于這個新差事他是一百個不愿意。
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順義王殺自己跟殺一只羊沒多大區別。
看似風光,自己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年不下雪殺漢人祭天,白災殺人祭天,只要有個什么不對那都是漢人的錯。
用余大人的話來說就是把內部的矛盾變成外面人的問題。
王文新現在是看透了,自己利用手中的權力讓長安的商隊在河套生根,然后就找個理由跑回家。
反正自己身份洗白了,還是生活在自己長大的地方最好。
卜石兔望著王文新離去,他現在考慮要不要讓那些從大明逃來的將領來掌管本部的人馬。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算了。
那些人很聰明,但他更想在夜里能睡個好覺。
歸化城熱鬧極了,陰暗處有幫派大戰開始,明面上有流言不斷的發酵。
流言本來就沒什么,可經過百姓的嘴之后,再加上昨晚發生的流血事件,流言就不再是流言。
而是鐵一般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