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姜槐道,你一長者,一高官,我余令一小子,芝麻小官,自認兢兢業業,也自認之前沒見過你……”
“驛站初次見,你對我敵意滿滿之后你讓我管一千戶軍戶。
流寇入長安后不是下令驅趕賊寇,而是立刻下令關閉城門……”
余令帶著哭腔,似乎有無窮的委屈。
余令把自已擺在一個弱者的地位,營造“受害者”人設,委屈的言語配上那張烏漆麻黑的臉,效果斐然。
在場大小官員都是從小官起來的,無不回憶起往昔。
誰沒受過委屈,誰沒被上官像狗一樣驅使過,誰沒昧著良心說過言不由衷的話。
想起自已還是一個小官的時候所遇到的那些打碎了牙也要吞下去的委屈事。
在余令的身上,他們看到了自已的往昔,辛酸涌上心頭。
曹毅均想著自已當小旗的時候給衙署的人端茶倒水。
那些總旗,百戶,為了在千戶面前有存在感瘋狂的壓榨著自已,想著這些,鼻子有些酸澀。
“好可憐啊!”
姜槐道聞言猛地站起身怒喝道:
“少而居高位,一千戶是對你的考驗,流寇來關城門是為了防止紛亂的發生,你休要顛倒黑白!”
隨著姜槐道的怒喝聲余令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縮了縮脖子。
曹毅均佩服的望著余令,這余令就是一個殺胚。
在長安的時候殺性都大,看賊人腦袋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這樣的人會被布政使嚇到?
這縮脖子是跟誰學的,真像一個受氣包啊!
“一千戶軍戶是你讓劉州特意挑出來的,最窮的。
城門你可以關,等我打退賊寇時府庫的門還沒開,武器裝備好好地擱在那里!”
姜槐道冷哼一聲:
“一群手無寸鐵的流寇而已!”
“那你還下令關城門?賊人來了不該是布防,然后組織鄉勇殺敵么?”
余令瞇著眼毫不客氣道:
“是,一群手無寸鐵的流寇屠了一個村,雞犬不留,一群手無寸鐵的流寇讓我們的布政使大人嚇得關了城門!”
余令掃視了一圈,忽然道:
“眼下咱們有錦衣衛,有東廠,我記得當初劉州可是跟在你的身邊,這樣吧,一起審劉州咱們看看誰說的假話?”
姜槐道一愣,突然想起自已還沒給劉州發俸祿。
袁萬里和余令并排站在一起,淡淡道:
“甚好,審劉州,除了錦衣衛,東廠,再加一個負責刑名的提刑按察使司!”
姜槐道望著聯合起來的兩人面露不屑。
自已為官這些年什么人沒見識過,什么樣的場景沒經歷過。
審劉州如何,劉州說了又如何。
這兩件事自已做的有問題,但沒大問題,就算陛下親自問起那也無妨。
這都是對余令的考驗罷了!
“余同知盡管去審,但你栽贓我伙同順義王殺你一事,本官是要追究的!”
望著罵到現在心還沒亂的姜槐道,余令明白在今日自已也只能心里痛快一下罷了。
這姜槐道的心理素質極其強大。
想想也是,在官場混了這么多年,踩著不知道多少人的肩膀往上爬,早就練到心硬如鐵,臉皮堪比城墻。
“這是順義王說的,你要證明你沒說,你去找順義王!”
余令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明明是余令說出來的,不應該是該余令來證明這件事的真假。
怎么跑到姜槐道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