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桿子把敢吃屎當成自已高人一等的標準。
一句“我敢吃屎,你敢么”成了他“高人一等”宣言。
當初就在小老虎下定決心準備咬掉自已的一根手指嚼碎并吞下來拜碼頭時,小余令就大哭。
說什么也不讓自已踏出這一步。
寧愿餓死,也不愿意去當流痞。
小老虎很慶幸當初余令的阻止。
這一行進去是最容易的,出來就難了。
因為這一行是靠著做壞事來填飽肚子,每一次填飽肚子,就是深淵的下滑。
小老虎笑了笑。
那段日子的苦很重要,它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已要做人上人,要帶著腦子做事,要好好地活著。
至于小余令……
小老虎愿意時時刻刻的相信他,這是自已唯一的親人,失去他,自已活著沒有意義。
因為沒了念想。
余令不知道小老虎已經來了。
余令只知道大伯母上吊了,這個女人在自已的老宅自殺了,就死在自已先前讀書的那個書樓里。
余令后悔從武功衛所回來。
本來想著她是長輩,雖然有過不愉快,但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和她計較。
她若是再撒潑,自已再計較,結果都是自已丟人。
結果,人心是這般的惡毒。
她都死了,還要來惡心一下。
這點小心思余令明白,和往路上倒中藥渣的行為一樣。
病人是希望行人從藥渣上踩過帶走他的疾病。
這是壞心。
他認為他的病不好是鬼怪作祟,沾染了晦氣,倒在路上,讓人踩,帶走他身上作祟的鬼怪和晦氣。
大伯母也是一樣,她在詛咒余令。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壞心和自私,她這是惡毒。
希望余令這一輩子都沒好運,這一輩子都被晦氣粘連。
本來還想吊唁的余令扭頭就走。
任憑大伯如何呼喊他,余令都沒回頭。
賓客知道這些后扭頭就走,然后全部趕往大慈恩寺。
南山軍屯的幾十戶現在都想搬家。
他們不是怕,而是覺得跟這樣的人住在一個軍屯實在太惡心。
人家是盼著子孫好,這家倒好……
盼著子孫倒霉。
害死侄兒的事情也被人說了出來。
南山屯就這么大點地方,幾個婦人一合計,立馬就斷定這不是謠言。
因為余某氏在某年吃肉了。
別看這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可在這些婦人眼里那就是大問題,吃肉時間實在趕得太巧了。
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情?
原本還有人可憐她,現在沒有人可憐她了。
他女婿女兒都走了,她做的這個事太壞了,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余令是侄兒,是晚輩,他能忍,他手底下的人能忍?
茹家能愿意?
那些巴不得余家好,跟著余家一輩子的佃戶能愿意?
這些人早都把自家性命和余家綁在了一起,去年市面上賣土豆的,有一家算一家,哪個不是一開始就跟著余家的?
余家老大家這么搞,這些人能愿意?
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故事沒聽過?
這些人個別家的子嗣已經當官了,他們不想當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