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喜歡你,給了你山君的名號,但他們從來都不喜歡皇帝,一定也不喜歡你,自然要對付你!”
余令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我又不是銀子,沒必要讓所有人喜歡。”
“所以要小心他們的伎倆!”
“比如說?”
蘇懷瑾緊盯著魚漂,淡淡道:
“我沒經歷過,但我聽說過,比如說你對軍陣和地方的治理頗有手段,他們就偏偏不讓你去接觸這些。”
“姜槐道這樣的是在邊關自大慣了,沾染了邊軍的習氣,看你不順眼,就要想法子整你一下!”
蘇懷瑾不說話了,提竿,一條黃泥鰍被拉出水面。
蘇懷瑾喜滋滋的將它從魚鉤上摘下,他要把泥鰍放到大慈恩寺的荷花池。
“說完,說話說一半是什么意思?”
見余令眼睛亂瞟,似乎在找石頭,蘇懷瑾趕緊道:
“做什么,你這是做什么,放下,放下,我這就說!”
“再磨嘰我可不止是扔石頭了。”
蘇懷瑾無奈的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釣魚的時候就不喊余令了。
“在咱們大明,官員是寧愿做京城小九品,也不做地方大三品,姜槐道這樣的性子,在京城活不了的。”
“你這樣的性子在京城也難。
但因為你和東廠和錦衣衛關系好,還受萬歲爺稀罕,所以你也算是一個例外!”
“直接說他們的招式吧!”
蘇懷瑾嘆了口氣:“他們會捧著你,把你往上拉,讓你當京官,把你供起來,就是不讓你去做你擅長的事情!”
“比如?”
“比如山西道監察御史袁可立。
這位是真的文武雙全,能領兵,能打仗,能治理地方,只不過性子直,也愛罵人,現在呢,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家!”
(s:袁可立七敗努爾哈赤,螨清修二十四史,關于他的事跡被抹去,現在咱們熟知的他是從神道碑獲知。)
余令懂了。
這些人的操作很簡單,就是把你從擅長的領域拉出來,拉到他們擅長的領域中去。
這是文人喜歡用的陽謀。
“你說,他們把你困在京城,你有法子么?”
余令笑了笑,這些小老虎已經給自已講過,至于破解的法子也很簡單,不遵守他們制定的那一套就行了。
為什么要遵守他們的規則呢?
“你笑什么,我問你,你若是被困,你怎么離開京城?”
“他們喜歡把忠孝節義掛在嘴邊,那我也把這些掛在嘴邊,我老爹在長安,我師娘在長安,我得盡孝不是么?”
蘇懷瑾愣住了。
以余令這種不要臉的手段,對付那群時時刻刻把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人是真的好使。
那群人是假惺惺,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做事還要裝一下。
余令是臉都不要,裝都懶得裝。
假惺惺愛面子的人,講美名的人,碰到了不要臉的人,蘇懷瑾迫不及待的想跟余令一起去京城。
錦衣衛和東廠,不要臉的人太多了!
蘇懷瑾想回京城,許大監眼下是想走也走不了。
就在昨晚,一個渾人,手持木棍,沖到了大慈恩寺,精準的找到了護衛居住的客房,一個人打了八個。
八個出自四衛,身子骨壯碩的護衛竟然不是這渾人一招之敵。
苦心大師出手了,渾人被抓了,竟然是一個傻子。
八個被打的人也是活該,有人看到挨打的這八個人逗傻子,言語極其放肆。
這事咋說理去?
許大監就是再厲害,他也沒能力讓苦心大師說謊話,萬歲爺的祈福牌就在那兒立著呢!
肖五被關到了縣衙大牢。
牢門大開,在王輔臣的招呼下,肖五正繪聲繪色的講吳秀忠的故事。
許大監還是沒想透。
慈恩寺六十多間客房,四十多間住滿了人,為何偏偏就只有自已的人挨打了。
全部骨折。
“客人忍著吧,同知大人人家都直呼其名,你跟他一般見識做啥?”
“就是就是,爹娘都沒的人,你再跟他一般見識,傳出去多不好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