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俸!
是余家以示尊敬和敬重給的俸。
除了姓氏沒變,這群人都是余家人。
他們沒有田地,沒有地產,卻又能享受余家的一切,命早就綁在一起了。
現在有人摸家里來了,要毀自已的家?
這群人第一次露出除了笑臉之外的臉色。
這群人多猛余令都不知道。
余令只知道川蜀男兒在釣魚城戰役中堅守三十六年,直至南宋滅亡仍未被攻破。
秦人善戰,川蜀能抗。
蜀道一從黑暗處朝上猛的伸出長矛,朝著順著假山往下走的那漢子的溝子就是狠狠一下。
漢子捂著屁股栽了下來。
“老子不信你屁股上也有甲!”
穿著扎甲的蜀道一沖上前,揪著頭發就把這人從水池子里拽了出來。
揪著頭發露出脖頸,長刀一閃而過,看都沒看這漢子捅在自已身上的短刀……
余家有甲,眼下約莫有二十多套。
怕被人舉報,余家做的是扎甲。
這個不用的時候就是一塊塊鈍化后的鐵片,用的時候用繩子穿起來就行。
對襟直身,披膊,護臂,外加連臉都能護住的頭盔……
這一切,都是這些年打造農具的匠戶一錘子一錘子敲出來的。
在這院子里,這一套著身,那就是人屠!
“德祐救我,救我啊,鐵浮圖,這群人都穿著鐵浮圖,打不了,打不了啊,疼,我好疼啊……”
“來了,來了,我下手賊快……”
求救的話音還沒落下就戛然而止了。
趙不器抱著他的腦袋猛地一用力,整個人的脖子就轉了一圈。
趙不器身上的甲葉嘩嘩作響。
改造后的山文甲頭盔的窟窿里,趙不器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兇光。
在這一刻余家的猙獰露出一道獠牙。
驚恐之色在臉上定格。
他到死的時候才發現這院子里根本就不是三十多口人,而是有好多好多的人。
在這里竟然有互為犄角的戰陣,以院子建筑為掩護進行單方面的屠殺。
自已等人是來做壞事的,不是來跟人搏殺的。
隨著求救聲在院子里響起,關門打狗的滅殺開始了,動靜不大,求救聲卻是接連不斷。
有人想放火,卻找不到引火物。
好不容易沖到屋子前,卻發現門進不去,身子在靠近,門縫里突然伸出一桿白桿長矛。
院子里有燈亮起,這是約定好的信號。
一旦某個小院的燈亮起,就代表著那里沒事了,燈亮的越來越多。
“后門開了,后門開了……”
院子里還活著的人開始往后門跑,心里剛決定好的臨死之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想法煙消云散了。
黃渠村響起了敲鑼聲。
隨著敲鑼聲響起,等了一夜的黃渠村漢子走出屋門。
隨著大門打開,黃渠村的狗猛地沖了出來,細腰狗在夜色里朝著陌生人沖去。
“賊來了,賊來了,鄉親們,殺賊,殺賊啊……”
哪里的狗吠聲大,人群就往哪里沖。
這群人可不是烏合之眾,余令最原始的“家底”就在這里。
南方有宗族,晉陜有團結的鄉黨。
人群中領頭的都是去過草原的。
除了這些,跟著余家當初的那一群佃戶也有部分是這個村子里的。
這群人雖然武藝不行,但壯聲勢可是不差。
從后門沖出去的人害怕了,走不了,也回不去。
以往做這種事百姓們都是大門緊閉。
如今這場面,這是上官口里的民生疲弊,食不果腹的長安?
到底是自已聽錯了上官說的話,還是消息有誤?
茹讓陪著茹慈站在暗處。
雖然不懂這群人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發現這些人的目的好像是后宅,好像是夫君的書樓。
“留活口!”
望著自已發號施令的妹妹,茹讓輕輕嘆了口氣:
“妹子,你要是不舒服就去里面,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