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招人,一下子就解決了好多無所事事的流民。
他們靠給商鋪,磚窯,作坊做工來養活自己。
他們有了工錢,他們也脫離不了“衣食住”。
沒有土地的他們,要想活著就只能拼命的賺錢,拼命的填飽肚子。
賺錢,花錢,錢,在長安就這么轉了起來。
西邊的空地上多了一排排窩棚,雖寒酸,四處漏風,但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
如今的那里天天有衙役巡邏。
因為,窩棚那里是防火的重災區,一個疏忽就能火燒連營。
流民并不全是無所事事的人。
有的人會手藝,這年頭只要是會手藝的人來了長安基本就餓不死。
鋦碗匠,補鍋匠,還有彈棉花的……
有手藝的人一個人就能養活一家子。
如果是匠人,尤其是能打鐵的那種匠人,只要去衙門登記,十兩銀子的安家費。
長安現在準備建一個大型的鐵廠,專門打造農具。
身體好,有膽子的漢子會走幾十里路進南山。
他們會進山里撿柴然后扛回來賣,兩三日賣一回……
勉強保證餓不死。
若擱在以前那絕對是活不了,因為在以前的時候城門口的衙役會問你要錢。
不給錢可以去,把柴便宜賣給他,他們會把收來的柴原價賣出。
現在這群人敢這樣搞。
只要被人知道并查實了,直接被吊起來了,直接讓你明白什么是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貪污成本高了,沒人敢為了幾兩碎銀去賭命。
如今有本事的人已經在蓋房了,日子雖然爛,且只有一間屋子,屋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但好歹有了一個家。
長安的人雖然越來越多,衙門收的商稅錢卻是漲的飛快。
茹慈上次回娘家的時候見自己的哥哥在那里自飲自酌。
嘴里念念有詞,什么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這個道理茹慈懂一點,可茹慈卻不是很懂。
為什么長安的人多了,窮人是大多數,大家都沒錢,長安的鋪子卻是每天都有開業的。
這錢哪里來的?
茹讓一時間也說不明白錢財運行的道理,他知道如今的軍戶娶親不難了。
自從那些逃難的人來了后……
軍戶娶親難的狀況有了很大的改變。
律法森嚴,官吏不貪的長安給了很多人底氣,在如今的世道之下,有這么一個地方已經非常的難得了。
在能好好的活著面前,能好好的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什么軍戶,什么賤籍,在咕嚕嚕亂叫的肚子前,在餓的哇哇大哭的孩子面前,什么三六九等一點都不重要。
夏收開始了,糧商又開始來收糧了。
整個長安都飄揚著麥香,香氣一直飄,一直飄,飄到了廣寧衛。
……
廣寧衛的麥子也要熟了,五月底就要收了。
傷兵營的余令嗅了嗅麥香繼續忙碌。
幾日不見的余令有了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滄桑感,這一戰雖然是大勝,但大勝之下難免有傷亡。
傷亡最大的就是御馬監眾人,直接戰死了一半。
余令敢對天發誓,在軍營里,自己沒有給任何人穿小鞋。
也沒有說如師父教徒弟那般藏一手。
余令不屑于做這些齷齪事,因為這些真的沒有什么好藏的。
火器這條路走不完,自己用的這些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