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被耍了,聽聽,這他娘的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別看我,我說的是實話,差距就這么大,你打不過他的,對了,餅子吃完了,你又來混餅子吃了?”
“我要見余令!”
見肖五舉起了大刀,春哥咽了咽口水繼續道:
“余令,余大人!”
肖五把刀放下了,淡淡道:“等著!”
在屋里的爐子前,錢謙益正在勸余令和蘇懷瑾。
他覺得殺人可以,但是點天燈這個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不知道,點天燈是錦衣衛的刑罰之一。
這種刑罰古老且殘忍,而且點火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直接將人浸油后點火直接燒。
有的把人倒過來燒,還有的人慢慢燒……
因為人體內也含油水……
一旦引燃,受刑者便瞬間被熊熊烈火淹沒,凄厲的慘叫響徹夜空,犯人可以感受自己被燒死的整個過程。
有史可查,董卓是第一個被點天燈的人。
在錦衣衛里,活人其實也是可以被點的,蘇懷瑾就是活著點。
他這么一做,當場就嚇暈好幾個御史。
“別勸我,我覺得唯有如此才能對得起死去的人!”
蘇懷瑾把寫好的折子推到錢謙益面前。
這是他第一次以官員的身份給皇帝寫折子,以前這種事他都沒做過。
望著一行字都寫歪的折子,錢謙益頗為無奈。
他知道他沒法去勸蘇懷瑾,僅用了三天的時間蘇懷瑾就辦了一件大案。
在薩爾滸之戰前,有六萬斤糧食不知去向。
除了這些,大量鐵器的去向更是成謎。
如果糧食和鐵器的去向走不通,那么把匠戶當做牲口來買簡直是滅絕人性。
這些都是有證據的,已經查出來的,沒查出來得怕是更多,更滅絕人性。
不是蘇懷瑾要點天燈,而是不點不足以泄憤。
一想到這些被人賣給了建奴,成了殺自己兄弟的刀,蘇懷瑾恨不得把這些人的九族都拉出來點了。
“看看,這就是咱們大明商人,嘴里喊著朝廷對他們苛責,抓他們的時候他們說自己是在商言商!”
蘇懷瑾把桌子狠狠的一拍,怒聲道:
“所以,誰也別勸我,如果不是我不會凌遲,我一定會把這些人千刀萬剮!”
余令幽幽道:“繼續說,免得涼涼君覺得我們是為了泄憤而泄恨!”
“我查了,雖沒有明確的證據,但這些都和李家脫不了干系,尤其是李家的第七子,李如梧!”
蘇懷瑾面露不屑:“他和建奴走的很近了,有賣國投敵之嫌!”
“對了,還有李成梁他的那個什么女婿韓宗功,我現在已經在查他了,等我剝了他的皮!”
蘇懷瑾咬著牙,說著他查到的這些消息。
錢謙益見一句話都不說的余令他也沒話說了。
自從來到這遼東,他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是瘋子。
什么禮義廉恥,道德尊卑根本就不屬于這里。
在這里除了殺,好像就沒有其他事了,如今建奴的斥候越來越多,下一場大戰要來了。
沈陽若是守住,就能讓建奴安靜幾年,若是守不住,那就危險了。
就在前日,朝鮮那邊的消息也傳來了,朝鮮給建奴遞交了國書,以謙卑的口吻祈求寬恕。
如此一來,大明的盟友就又少了一個,而女真又多了一個可收集糧食的地方。
如余令所言,一旦建奴把草原打通了,那就不是在這遼東和建奴打仗了。
山西那邊數個邊衛怕是要同時遭遇建奴的威脅。
錢謙益不覺余令在危言聳聽,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大明和蒙古各部彼此消耗了這些年。
努爾哈赤真要打,他就可以撿個大便宜。
就在三人沉默時肖五來了,就在肖五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熊廷弼派來的傳令兵也到了。
“錢大人,余大人,蘇大人,肖大人,戚家軍到了,巡按想問問諸位大人要不要一起迎接!”
余令聞言頓時大喜,等了這么久,戚家軍終于來了。
“要,要,快,帶路......”
余令等人走了,肖五摸著下巴嘿嘿的笑了起來。
“肖大人,肖大人,我成大人了,我成大人!”
戚金望著沈陽城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終于到了,這千里路終于走完了。
望著城墻上揮舞的令旗,戚金深吸一口氣,大吼道:“戚家軍!”
“在!”
“列陣~~”
豪氣沖天,卷起漫天雪,城門開了,戚金忍不住喃喃道:
“戚家的榮光就在這遼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