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萬歷二十九年出生,長者賜字守心,先帝憐我機靈,又賜字山君,戚公叫我守心可以,山君也行!”
“二十了,過了年就二十一啦,年輕真好!”
說罷,戚金也拍了拍了余令,長輩不善表達,也不是善言辭,拍拍肩膀是他表達善意的方式。
余令能感受的得到。
就跟自己小時候在家一樣,做的好老爹總是會鼓勵地拍拍自己頭。
那輕輕的兩下,就是千言萬語,是一個男人最溫柔的話語。
“好好的,滅建奴終究還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的余令心酸不已。
朝臣那邊永遠不缺磨嘴皮的人,科舉取才源源不斷的輸送人才。
可大明九邊之地為將之人已經斷檔了。
余令曾說薩爾滸之戰的四位統帥年齡加起來比大明的國祚都長。
來這遼東之后,除了那些御史……
也就是賀世賢頭上沒白發。
剩下的守將,裨將就別說了,年紀都大。
余令從不會嫌棄年紀大的人,因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可年紀大的人也有缺點,他們比年輕人少了很多的銳氣。
再加上是拿俸祿干活,又不是給自己干,他們做起事來就是開會。
一個屁大點的事情能講一上午。
如今大明軍方,青黃不接。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領軍之將都成了文人,他們一來就能擔任要職。
那些在軍中混起來的,懂軍陣的出頭卻是極難。
青黃不接,再加一個將不知兵!
這個惡循環一起來,所以在軍報里總能看到誰誰又吃了敗仗。
吃了敗仗也不從自身出發,而是認為裝備不好。
然后要錢買裝備。
“那啥,我就先不和你們說了,我得先去拜見熊巡按,晚間的時候咱們幾個聚一下,你們把遼東的局勢給我講講!”
“好!”
戚金急匆匆的離開了,寒風卷起一抹白,分不清那白是雪還是他的白發。
扭頭再看軍營,眾人已經在生火做飯了。
春哥終于等到了余令,他僅用一句簡單的話就說明了目的。
望著眼前來自葉赫部的他,余令內心其實很猶豫。
猶豫的原因很簡單,大明御史的話余令都不敢信。
何況是葉赫部的春哥!
“我能給你提供馬匹,給你提供口糧,但你只能獨自為伍,剩下的交給時間,因為我不信任你!”
春哥真的很想朝著余令的那張臉呼一巴掌。
葉赫部道滅族都未曾背叛過大明,如今大明的官吏卻對自己挑三揀四。
一想到這里,春哥心里的火騰的一下就升起來了。
“可以,我來證明我自己,但我先要吃的!”
余令抬起頭望著春哥,淡淡道: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在我這里干活的就有吃的,你若提前支取,需要抵押!”
春哥聽懂了,他想轉身就走。
可想著跟著他的那二十多族人,想著那些孩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我身上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你的族人也可以!”
春哥猛地抬起頭:“你休想!”
余令擺擺手,笑道:
“如今這局面不是我想不想,而是你有沒有選擇,我直白的說了,如果有孩子,我答應你的條件!”
“你要孩子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得證明你不是建奴的探子,你看,你們近乎一樣的發飾,如果有孩子,就能暫時證明你自己!”
春哥望著余令,余令也望著他,春哥低下了頭。
“有,我一會兒送來,你別妄想傷害他們,也別妄想這些人成為你的奴隸,我若是死了,你得給他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