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這話說的也是狠，同時也說到西門·凱瑟克心里去了，對于曾經遭受過巨大重創的怡和來說，最怕的就是歷史重復上演。
幾十年前，怡和借著英國在亞洲的巨大影響力，沒有因為那次重創一蹶不振。
如今英國在亞洲的影響力日漸消瘦，沒有了這一巨大優勢，再加上華資的崛起，哪怕西門·凱瑟克再有信心和能力，也不敢保證怡和依舊可以化險為夷，平安過關。
怡和系要說最難轉移的資產，無疑就是置地這家地產王國了，地產一直是置地最值錢的業務，沒有了地產，置地就不能再叫置地了。
怡和洋行想要離開，只要將資金轉移出去就可以了，但置地卻搬不走。
可要是怡和沒有了放棄置地，其影響力必然會直線下降，到時候他這個出身凱瑟克家族的成員，恐怕還比不上即將被趕走的紐壁堅有地位。
“難道楊生你不害怕嗎？”
西門·凱瑟克遲疑了一會兒，問出了自己內心最想問的問題。
“怕什么？”楊辰下意識道。
西門·凱瑟克毫不避諱道：“楊生難道認為，離開了英資和一眾精英階層，香江還能依舊如此繁榮下去？”
楊辰適時反問道：“為什么不能？難道西門·凱瑟克先生覺得現在的華資財團，它們還沒有能力支撐起香江的繁榮嗎？”
“我記得你們華人有句話叫做‘做卸磨殺驢’，難道楊生你不怕成為那只馿？”
西門·凱瑟克不知道從哪里學的成語，直接把卸磨殺驢四個字的中文，說了出來，雖然不怎么標準，但咬字卻十分的清晰。
“看來西門·凱瑟克先生對我國的文化很感興趣，怡和的根基，一直在亞洲，即使今后怡和不在香江了，但也一定離不開與華人打交道，所以我希望西門·凱瑟克以后對華夏文化的了解，不要只看到它片面…”
不等楊辰繼續說話，西門·凱瑟克適時抬手打斷道：“我記得，楊生你現在持有的是英國國籍，隸屬于大英帝國屬土公民，英女王的效忠者。”
好吧，西門·凱瑟克這話也是夠犀利的，更是一舉抓住了楊辰的痛點。
一時間，楊辰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因為對方說的確實是實情。
在九七回歸以前，生活在香江的民眾，從法律上講，確實是屬于英國的屬土公民，這是誰也沒辦法否認的。
“不知道西門·凱瑟克先信奉你們的基&督教嗎？”
西門·凱瑟克聳了聳肩，顯然是認為楊辰在故意逃避之前的話題，于是，直言笑道：“當然，我是一名真正的基&督教徒。”
“那西門·凱瑟克覺得，你信奉的上帝，它會真的保佑你嗎？”
“摁？”西門·凱瑟克皺了起了眉頭，有些不悅道：“我記得香江人很多都相信佛教，那不知楊生覺得你們的佛，它會保佑你們嗎？”
楊辰搖頭道：“我這個人從來不信佛，也不信道，華人骨子里的信仰，從來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神佛。”
不待西門·凱瑟克張口，楊辰繼續道：“不知道西門·凱瑟克先生在了解華夏文化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大禹治水的故事？”
西門·凱瑟克：“聽說過，不過據我了解，那只是一個神話故事，一個沒有事實依據的故事，沒有人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