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不是,寬恕也不是。
殷開山頭都大了。
陳玄聽見殷開山正為這事兒犯難,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回去了。
“玄兒,你有何見解?”殷開山看向陳玄。
“外公,玄兒不敢揣測圣意。”陳玄心思一轉:“今日天氣不錯,不如宴請陛下,也聽聽陛下的意思?”
“今日?會不會急了點?”殷開山愣了愣。
“不急,今日正好。”陳玄鄭重點頭。
殷開山這些年親眼見證陳玄的成長,對他也多有信賴,如今聽他這篤定的語氣,便點了點頭讓人遞了牌子進宮,只說自己的學生送了一只外邦的小羊羔,雖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但是他家玄兒還是想請李叔來嘗嘗,他雖覺得唐突,卻也感念自家外孫的忠孝之心,故請唐王赴宴。
牌子一遞,殷開山這邊就趕緊差人開始掃撒焚香,準備上了。
那邊唐王也正是煩悶的時候,自家那不靠譜的爹,當了太上皇之后憋了勁兒的生孩子,一個又一個的。
他的寵姬仗著生子還敢縱容胞弟在外傳那些有的沒的。
這若是換做旁人,唐王早命人拖出去砍了。
可事關太上皇,唐王遲疑了。
父子關系已經這么僵了,這樣下去只怕會更僵。
這個時候殷開山的邀約,讓唐王有了個喘息的功夫,回想起憨厚愛笑的陳玄,唐王點了點頭應允道:“行,那今日就去一趟吧。”
唐王赴宴,殷開山帶著陳玄在府門口迎接。
那日金鑾殿上點狀元,唐王瞧著陳玄那傻孩子看見自己時,目瞪口呆的樣子,可太有成就感了。
好在陳玄這孩子性子淳樸,憨厚可愛,此后也一直笑呵呵地,甚有分寸,幾次相處唐王都覺得甚是滿意。
唐王赴宴,全程都笑瞇瞇的,直到殷開山提起近日興起的巫蠱之事,唐王的笑容消失了。
殷開山心里直打鼓,但這事兒屬實是繞不過去了。
“玄兒覺得,這不是什么壞事。”陳玄看向唐王,見唐王頷首后,他才屏退左右,上前一步跪下說:“李叔,玄兒想求您件事兒。”
唐王笑了:“你是請李叔來吃飯的還是請李叔辦事兒的?”
“都有,不沖突。”陳玄這才憨笑了一下,將明日大雨的時辰和點數一并告知給了唐王,謊稱自己得仙人托夢,求唐王派人及早準備,助百姓避禍。
唐王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他深深看了陳玄一眼,久久沒有開口。
殷開山在一旁冷汗都出來了,手垂在身邊狂抖。
自家外孫這是在干嘛呢?!
陳玄也不接話,只跪在那里望著唐王。
“近日城中盡是傳朕德不配位,天降災殃的巫蠱言論,今日你就與朕說明日大雨,恐成災?陳玄,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唐王的神情嚴肅,一身的親和瞬間消失,轉而浮現的便是周身肅殺的氣焰。
“臣知曉,明日大雨,陛下應早為百姓做準備。”陳玄叩首道:“陛下,若能及早防范避開禍端,管他什么災殃又能如何?陛下圣明,自有祖宗庇護,天道佑佐。”
唐王微微瞇起眼睛又盯了陳玄好一陣才開口道:“你可知道依你今日所言,朕是能摘了你的腦袋的?”
“那臣就以這顆腦袋跟陛下打賭。”
“賭什么?”
“賭陛下仁善,不會因為臣的諫言摘掉臣的腦袋。”
【唐朝其實是沒有文淵閣殿大學士的,這是明清時期的官職,但是西游里(明代百回本)陳光蕊在太宗時期擔任了這一官職,這里沿用了西游里的設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