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請說。”陳玄抱拳拱手。
“仙子說唐王這一劫避是避不開的,地府他定是要走一遭的。”涇河龍王說完這話,就瞧見陳玄的臉色一白,當即補了一句:“不過她會一同去地府打點,屆時讓唐王握著本王的亢龍锏,仙子定然能保他無虞歸來。”
聽到這里,陳玄才緩緩頷首再度抱拳行了一個大禮,目送涇河龍王離開。
待龍王走后,唐王又將陳玄叫到榻邊問龍王都說了些什么。
“李叔,您信玄兒嗎?”陳玄看向唐王。
“若不信你,怎會讓你在我龍榻邊多日?”唐王笑了笑。
“李叔洪福齊天自有神助,只是過程許是有些曲折。”
“哦……”唐王微微頷首又看向陳玄:“會又多曲折?”
“會死。”
“?”
“但也能活。”
“???”
“所以,您千萬要握緊了這亢龍锏,入了地府這亢龍锏必能護您。”陳玄正色道:“此事,尚不能與旁人說,李叔可記下了?”
“記下是記下了。”唐王的心情十分復雜:“可李叔這心里不踏實,總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玄了。”
“李叔,魏叔都能夢里斬龍,這算啥。”陳玄為唐王寬心:“這亢龍锏還龍王的角變的呢!是吧?”
“也……倒是。”唐王又深深感慨了一番,這才看著陳玄再度嘆了一口氣:“玄兒啊,你是個有福之人啊!”
“臣之福皆因陛下憐憫。”陳玄在榻前叩首,言辭鄭重。
唐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就知道這玄兒是個知進退的好孩子,憨厚率直,甚是可貴,只是最后還忍不住問了一句:“玄兒,真能活?”
陳玄這才抬頭露出了他一貫的笑容:“包活的。”
次日,唐王覺著身體漸重,讓太后傳旨,召眾臣商議殯殮后事。又宣近臣,分付國家大事。
雖陳玄說會沒事,但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仿劉蜀主托孤之意叮囑了一番。
說完這話,唐王才沐浴更衣,準備保全最后的體面。
這時,魏征到了唐王御前小聲說:“陛下且安心,臣有法子可保陛下。這有書信一封,陛下入了冥司,找酆都判官崔玨,他是乃是太上皇帝駕前之臣,與臣八拜為交,相知甚厚。
他如今已死,現在陰司做掌生死文簿的酆都判官,夢中常與臣相會。
此去陛下若將書信付與他,他念微臣薄分,必然放陛下回來。”
先有了陳玄的寬心,后又有了魏征的書信,唐王握著那把亢龍锏,終于是安心的去了。
前朝后宮皆是哀嚎聲一片,感念陛下功德仁慈。
唐王感覺自己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周遭越發凄涼,正驚慌見,瞧見有人高聲叫他:“大唐皇帝!往這里來!這邊!”
唐王聞聲望去,就瞧見一人頭頂烏紗帽,腳踩粉底靴,鬢發蓬松飄耳上,胡須飛舞繞腮旁,正是昔日唐朝名臣,如今酆都判官,崔玨。
待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后,唐王大喜立即將魏征的書信奉上:“先生遠勞,朕駕前魏征有書信一封,要寄與先生,沒曾想在此處剛好跟先生遇上。”
崔玨拆封看信,讀完之后露出滿心歡喜的表情:“臣那子孫還多勞魏人曹照料看顧,陛下盡管寬心,保準送您還陽,重登玉闕。”
唐王面露微笑立即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