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謀聽后眼睛一亮直說:“師兄快去!快去!”
廣智應了一聲便去后山門牽了一匹快馬,急匆匆奔往黑風山。
這邊,黑風洞的妖精,正睡醒翻身,瞧著時間尚早,正欲再睡便聽見了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黑大王!你在家嗎?黑大王!”
“誰啊!”那妖精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神來:“本王不在,你走遠些!再敢叫嚷,小心本王吃了你!”
廣智騎馬到了山下,又爬了好一會兒山才走到黑風洞門口,聽里面傳來這聲音廣智也是一個哆嗦,但想到自家公公那一把年紀,他還是壯著膽子道:“好心的大王,小僧是觀音禪院的僧人,若非遇上大事,小僧是萬萬不敢來驚擾大王的!”
“觀音禪院?”聽見這話,那妖精伸了個懶腰問:“怎地?莫不是你觀音院失了火,等本王去救?”
“比那還要嚴重!”廣智這才說起:“今日打東土大唐來了個行僧,也不知怎么回事,話沒說幾句,就惹得我家公公大哭,這會兒公公更是下定決心要離了禪院一路東行,往那大唐而去!”
“什么?”一聽這話那妖精坐不住了,他噌地一下竄出來揪著廣智的領子問他:“你說的是真的?那老和尚當真放著好好的院主不當,要去當什么苦行僧?他還要走去萬里之外?”
“是啊!”廣智不敢隱瞞,連連點頭:“求黑大王勸勸我家公公啊!”
“真是個不省心的老禿子。”妖精縱起云頭便往正北處飛去,眼見著觀音禪院所在,他人還沒跳下云頭,渾厚的聲音卻依然先一步罵了出去:“好你個大唐妖僧!自己過不起舒坦日子,又來蠱惑別人了!我來瞧瞧你是個什么妖精,披著個人皮糟踐和尚!”
禪房中的玄奘,眨了眨眼睛,看著隔壁藤床的六耳:“他罵的,應該不是小僧吧?”
“啊?你問我干嘛?”六耳笑了:“我一不是大唐來的,二不是和尚,我修道的呀!”
“那應該罵的也不是小僧,畢竟小僧一不是妖僧,二不是妖精。”玄奘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只是這笑容還沒停留多久,那禪堂的房門便被一陣風猛地吹開,緊接著一個黑漢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環視一圈后指著玄奘便開始罵:“就是你這個妖僧蠱惑了金池長老?”
“誰啊?我啊!”玄奘坐起身來,指了指自己:“這話該從何說起呢?”
“你自己要當苦行僧也就罷了,那金池長老都二百七十歲了,你要讓他風餐露宿苦行萬里,你拜的師哪門子佛,辦事兒如此缺德?!”
“嗯?”這話玄奘就更聽不懂了。
好在這會兒,老院主金池長老聽聞消息,由弟子扶著匆匆趕來:“老黑!老黑這是老僧一個人的決定,你莫要怪罪旁人啊!你聽見了嗎?老黑!”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么話!”那黑漢臉上也滿是怒意,聲音卻明顯小了許多:“單是這幾步路,你都要徒子徒孫攙扶著,萬里路途你怎走得?回頭死在哪一處山疙瘩里,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給你收尸。”
“走不快我就慢慢走,累時我便歇歇,歇夠了我再走走。即便是死在路上,也是我功德圓滿,當如此。”金池長老的面上神情豁達,瞧著竟然比昨日更顯年輕了些許,他笑著擺了擺手:“老黑,朋友一場,你該祝賀老僧我找到正途。”
黑漢聽這話也急了:“我呸你個正途!我友人不多,攏共才三個,知心至交更是只有你一人,你屁股一拍就要走了,那我怎么辦?
后日就是我的母難日了,你當真不給我賀壽就要走?
你若就這么走了,我、我可不饒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