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巢禪師瞪著悟空,這猴兒禮貌嗎?
末了還是玄奘上前作揖打了個圓場:“老禪師,貧僧這廂有禮了。”
烏巢禪師這才收回視線,將玄奘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你萬里迢迢行經此處也不容易,我傳你《心經》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計二百七十字。若遇到魔障之處,但念此經,自無傷害。”
“多謝禪師好意,只這萬里來時路讓小僧知道,若遇危機,還是得靠這個。”玄奘在烏巢禪師面前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一路上的樁樁件件,無一件不是在告知他:拳頭,才是硬道理。
“唔……”烏巢禪師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話不能這樣說!”還是悟空在一旁勸了他一句:“悟靈仙子說過,只有學到自己身上的,才是自己的。技多不壓身。”
玄奘聞聲點了點頭,雙手合十皈依,看向烏巢禪師:“有勞了。”
烏巢禪師突然就不想傳了。
不是,幾個意思啊?
知不知道自己這經文多寶貴啊?怎么搞得像是他非得傳一樣。
壓下心里的不爽利,烏巢禪師這才口誦傳經:“《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那烏巢禪師傳了經文,就要踏云光,上烏巢而去,臨走前瞥了一眼悟空,那烏巢禪師想起自己被懟的事情,哼了一聲留下幾句詩來:“野豬挑擔子,石猴耍棍子。黃沙掩鼻息,水怪前頭遇。千山遠來萬水深,此去西行皆故人。”
說完這些,烏巢禪師縱身躍起,剛跳一半就被玄奘一伸手給薅下來了:“禪師,貧僧見您談吐不凡,要不咱們……辯個經吧!”
“辯、辯經?”烏巢禪師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玄奘小嘴兒一張,發出了美妙的聲,喋喋不休,甚是惱人。
烏巢禪師聽了半天愣是一句話的插不進去,最后只氣惱地將自己的袖子從玄奘手中拉扯出來:“圣僧,勞請自重。”
自己是來傳經的,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話?
整個靈山都煩這個話癆,他就沒檢討過?
誰要跟他辯經啊?
“你這個人還真是無趣,辯個經怎么了?”悟空眼珠子一轉從烏巢禪師此前的詩里品出了端倪,靠在金箍棒上嘖了一聲:“你們說怎樣就怎樣,輪到咱們要跟你辯經了,你倒是想溜了?
要跑,行啊!
先吃俺老孫一棒!”
掄起金箍棒,悟空便要砸翻那個什么鬼的鳥窩,卻突然瞧見蓮花生萬朵,祥云護千層。
任憑悟空使出什么本事,都只能蕩開蓮花撥散祥云,卻不能傷到那鳥巢一根藤。
越是打不著,悟空越是來氣,最后還是玄奘讓八戒將悟空喚了回來:“猴哥,給老豬些面子,這禪師曉得過去未來諸多事,聽他還說什么水怪前頭遇?咱們也甭跟他計較,先去瞧瞧那是個什么水怪,高的矮的,扁的胖的。”
八戒這才將悟空拽回到玄奘邊上,幾人繼續踏上旅途,走去數百丈遠時,悟空將金箍棒扛在肩上嘴里還碎碎念著諸多不滿:“裝神弄鬼,不過就是個窩里橫的。
破枝爛柴地還當什么寶貝,怕是一輩子沒見過好東西,光指著個鳥窩當新鮮,打架時溜的倒是快了。哼!”
悟空話音落下后,就見什么東西破空而來,直直地敲中了悟空的后腦勺,他“誒呦”一聲,回頭看去,就瞧見一截樹枝飄在那一處。
正是此前烏巢禪師跟他顯擺的那一截樹枝,見悟空轉過頭看它,那截樹枝立即化作一副仙帔繞在了悟空的肩上。
隨之而來的還有烏巢禪師無奈的笑聲:“你這不識貨的猴兒氣性倒是大,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