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臂猿猴回去的時候整個腦子都是亂的。
他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家人不該是當以慈悲為懷嗎?可為何對獅駝國的獵戶一家,卻又如此嚴苛?
祖上的三金三銀何時能換后世的三條人命了呢?
這邊,玄奘一行人為等通臂在白虎嶺的小院里多留了兩日,好在這小院子雖破爛,但那老漢一家也拾掇出來生火做飯的地方來,再有沙悟凈隨身帶著的仙田,這兩日等的倒也是不難熬。
只是日日都有虎嘯狼嚎,夜夜都有蚊蟲嗡鳴,八戒那邊不干了。
“師父啊,咱們不能一邊走一邊等嗎?有這功夫,咱都快下山,尋找一戶好人家借住了。”八戒哼唧著:“這房子四面漏風,吵得我晚上都睡不好!”
“那好吧。”玄奘估摸著以通臂的神通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便答應下來:“夜里上路不安全,再睡一宿,明日一早咱們就繼續西行。”
這邊玄奘一行人收拾妥當,住了一宿便準備出發了。
另一邊,暗中觀察多日的白骨精也終于決定動手了。
“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金蟬子的轉世,這一次,絕對不能被他給跑了!”白骨精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將頭一轉,鏡中便從白骷髏變作美人面。
細描柳眉斗志昂,輕理云鬢簪花忙。纖指點唇弄紅妝,素手拂面俏嬌娘。
白骨精滿意至極:“好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絕世美人兒~”
只等時機得當,她便左手提著一個青砂罐兒,右手提著一個綠磁瓶兒,從西向東,直奔著玄奘一行人而去。
“師父!有美人兒!”八戒遠遠瞧著立即嘆了一句:“真真兒的:淡淡桃花面,青青楊柳腰。師父,這荒郊野嶺的,那女菩薩只身一人多危險啊!俺老豬去看看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難事兒了!”
說完這話,八戒不等玄奘和沙悟凈阻止,放下釘耙是一邊小跑一邊拾掇,搖搖擺擺笨笨拙拙,無論如何也裝不出個斯文氣派。
“這荒郊野嶺的……”玄奘的目光微動,從馬上下來,跟了過去。
“女菩薩~這是要往哪里去啊?”八戒一見沒人,就忍不住夾著嗓子說話:“手里提著的是個什么東西啊?累不累啊?”
“長老~”那女子竟然比八戒的嗓音還要夾上幾分,鶯啼般婉轉:“青罐里是香米飯,綠瓶里是炒面筋。特來此地也不為旁的,只希望給長老送個齋飯,也全了家中長輩常年信佛的慈善念想。”
說這話,女子扭著纖腰給了八戒一個勾人的眼神,一副欲拒還迎的做派。
“什么?”八戒聞聲也顧不上旁的,一雙眼睛都快貼到綠瓶上了,嘴一張就有口水欲要流出來:“炒面筋?咱老豬可好些年頭沒吃過這個了,快給我嘗嘗!”
正逢這時,通臂回來,遠遠就瞧見八戒與一女子面對面站著,心中氣惱那呆子準是又起了色心。
他躍下云端,正要去問,就看見一道身影由遠至近,赤手空拳就將那女子生生打死。
通臂見狀立即倒吸一口冷氣:“你你你!”
通臂怎么都沒想到,自己一回來就瞧見這樣一幕,他腦子發脹頭發慌,只覺得獅駝國一家三口的身影與女子的身影在眼前重合,觀音的話又在它耳邊浮現。
“師父,你好端端的打死人家干嘛啊?”八戒炒面筋還沒吃上呢,一抬頭的功夫,瓶兒也碎了,罐兒也砸了,小嬌娘更是就那么直挺挺的死了!
“這是個妖怪,我若不打死她,恐要生禍端。”玄奘如實說:“荒郊之上無人煙,盡是些豺狼虎豹,自然該多加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