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悟靈離開烏雞國之后便徑直去了北極驅邪院。
抓獅猁王的時候畢竟是她搖的人下的令,這會兒還得去補一道手續。
這會兒獅猁王剛受過雷霆鞭刑被人拖著回了殿中。
那獅猁王渾身顫抖,干枯焦黑的毛發上還閃著一陣陣電花,一雙眼睛木訥無神,只嘴里還喃喃著:“我不服……我不服啊……”
“你有什么不服的?”坐在殿上的天蓬真君翻著案宗斜眼看它:“推烏雞國國王下井的不是你?占人國君之位的不是你?”
“三年以來我勵精圖治,哪里比不上那國君?”獅猁王是真的不服氣。
它跟隨文殊菩薩多年,空有一身的本事卻只能做一只如牛馬般的坐騎。
好不容易領命下界試探那烏雞國國王,兩年相伴,他覺得那國主之位他也當得。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推國王入井之后,它是半點不比那人做得差,國庫充盈,刑律調整,百姓安居樂業。
這三年它無數次的問過自己,憑什么別人生來就能為自己爭個一國君主來做,憑什么自己滿腹文韜武略卻只能當個坐騎?
它一身的才華和抱負皆是無用,如今連胯下兩斤肉都沒了。
憑什么啊!它不服啊!
“人各有命,你有何不服?”一個女聲從獅猁王身后傳來:“你只見他端坐高堂一呼百應,卻不曾見他為民請命征戰沙場,你只知他身為帝王榮耀加身,卻不知他三年求雨與民同悲不沾半點葷腥。
文武朝臣停薪停酬,一心為民,力求撐過苦難。
這么多凡人拼盡一切擎起的一片天,怎么就變作你的成全?
你去之日有大雨一場,這是天時,非你之功。
雨后萬物復蘇,國庫充盈,這是地利,非你之能。
你無功無能,憑什么覺得自己就該黃袍加身,享萬民敬仰?!”
獅猁王被這話說的身子一僵,臉上神情也多了些許尷尬。
“悟靈仙子,勞請上座。”天蓬真君一見顔悟靈來了,眼睛一亮便說:“這獅猁王被俘有仙子之功,仙子覺得該如何判決為好?”
現在北極驅邪院成立沒多久,很多規則尚不完善,獅猁王這種【奉如來法旨】當了三年牛馬的例子,確實少見。
如今雷霆鞭刑罰的是它將烏雞國國王推入水井,擾亂人間秩序三年整。
可除此之外它并沒做旁的錯事,騸都騸了,定罪也難。
但就這么放了……恐怕靈山那邊會蹬鼻子上臉,若再玩這一套,受累的還是下界凡人。
聽見要這位【靈山死敵】給自己定罪,獅猁王的眼神里寫滿了恐懼。
往日靈山上下對悟靈仙子的怨言還在耳畔回響,怕不是自己這千年修行真要折在此處了?
獅猁王兩股顫顫,下意識就想在心里祈求文殊菩薩來救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損失的兩斤肉,這獅猁王就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