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寧鋒天剛亮,就來到了國師府外。
著一襲素色白衣,高束發,滿面胡茬剃盡,空蕩蕩的右臂下腰間里,懸掛三尺竹劍。
“寧鋒前來,求見國師。”
不等侍衛通報,清衍率先出現在了門前,依舊系著眼帶,摸著下巴,審視眼前的男子。
鼻息嗅了嗅,似是在做著某種鑒定。
好大一些,道:
“你跟我來。”
清衍出面,侍衛們自是不敢阻攔。
而寧鋒也自是跟上了這一少年。
先生手下有三人,重劍蒙眼少年便是其一,實力不祥。
但是當論氣場,非他能敵。
行經庭院路上,一向很少說話的清衍,竟是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我認識你。”
寧鋒微微點頭,訕訕一笑,并未回答。
“你和先生怎么認識的?”
“先生救過我。”
“哦——”
“嗯。”
又行百步,清衍還是忍不住指著寧鋒腰間的竹劍,問道:
“這是你的劍?”
寧鋒沒有遲疑,當即點頭。
“是。”
清衍抿唇,認真道:
“很特別。”
寧鋒能感覺到,清衍話語中的情緒,絕非調侃,而是真的出于好奇,同為劍者,自己用一竹劍,確實有些不太尋常。
感受到對方的尊重,他下意識的摸了摸竹劍劍身,同樣認真道:
“嗯,是很特別,這是我用過最有意義的劍。”
清衍懵懂點頭。
“哪里弄的?”
寧鋒腦海閃過無數張稚嫩的笑臉,勾唇一笑,眼中盡是得意。
“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
清衍聽聞,腳步一頓,竟是當場從儲物袋中喚出了二米長的重劍,單手而握,不忘了揮了揮,風聲大噪。
“這是我的。”
寧鋒被這突如其來的重劍嚇了一跳,本能愣住,望著這柄大劍,嘴角抽搐數下,有一說一,這是他見過最大的劍。
“額——”
清衍再道:
“也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那樣子就像是在炫耀自己也有一般,讓寧鋒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撓了撓頭。
贊道:“很厲害。”
清衍嘴角一勾,重劍回身,“當然。”
而后大步而去。
唯余寧鋒一臉茫然,快步跟隨。
不多時便到了許輕舟的院中。
清衍指著前面的屋子,道:“去吧,先生在等你了。”
說完視線又一次落在了那竹劍之上,認真的補了一句,道:
“有機會,干一下。”
寧鋒眉梢直跳,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只能尷尬回應,小步前行。
扣響木門。
“先生,我是寧鋒——”
屋內,許輕舟先聞叩門聲,在聞人聲,眉梢上挑,一切盡在掌握。
“進來吧。”
推門而入,故人又見,望著煥然一新的寧鋒,許輕舟眼中滿是欣慰,抬起頭,毫不吝嗇的贊賞。
“不錯,這才是我想要的寧鋒。”
寧鋒恭敬行禮。
“先生有什么需要寧鋒做的,盡管吩咐,我必將傾盡全力,助先生。”
許輕舟爽朗一笑,“哈哈哈,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卻又話鋒一轉,站起身來,單手提筆,邊走邊說。
“來,給你看個東西。”
寧鋒好奇,小步跟隨,直到來到了另一張案桌前。
只見許輕舟在滿桌紙卷中,翻出一卷,緩緩攤開。
“幫我個忙。”
寧鋒趕忙上手,替其按住一角。
一幅地圖于兩息之后徹底呈現在了二人眼前。
許輕舟提筆,于地圖一角,畫上了一個圈。
而后笑問:
“寧兄可知這是何處?”
寧鋒仔細端詳眼前的京城建造圖,自是很快就認了出來。
京都有四城,一百三十坊。
許輕舟所勾出的便是當下他所居住的安和坊,不過世人卻大多叫其流浪巷。
因為在一百三十坊中,那里是最最清貧冷清的,也正因為如此,那里成了流浪者安身立命,避風躲雨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