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秋的殘疾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自打從她記事起,她總是坐在輪椅上,遙望著窗外的景象。
父親常年出差,母親總是跪在她面前哭,臉色一日比一日憔悴。
年幼的程雙秋不懂母親為什么傷心,不懂為什么自己只能坐在輪椅上終日發呆,不懂窗外的小鳥為什么總是叫個不停。
她只能盡可能地乖巧,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這樣母親就不會歇斯底里地哭喊,就這樣坐在輪椅上度過的整個童年。
直到父母離婚,家里有了新的母親,以及她多了一個很兇的姐姐。
她表現地更加乖巧,因為她聊以度日的地攤文學作品中,后母總是很可怕的。
父親依然常年出差不見蹤影,后母和后姐并沒有想象那么可怕。
但她也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上學,看書,生活處處仰仗他人,也遭受著許多異樣的目光。
事實上,乖巧懂事不能改變殘疾的事實,后母去世后,父親出差后再也沒有回來。
姐姐說她們成了兩個沒人要的倒霉蛋。
程雙秋搖了搖頭,至少姐姐沒有把她丟下。
姐姐很能打,學校里沒人敢欺負她。
她學習很好,音樂小有天賦,至少不用讓姐姐為了她的學費發愁。
窗外的鳥一直吵個不停,但生活還是會這樣安安靜靜地走下去。
……
“別愣神!”
程雙秋回過神,將劍從怪物身上拔出來,這是第三只了。
對啊…末世了!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可怕的怪物到處都是。
那安靜平穩的生活已經徹底回不去了,就連一直陪伴自己的輪椅都被丟在不知道哪個角落。
從小到大自己每天最大的體力活動就是從床上挪到輪椅上,而現在居然縮在陌生男人懷里,和他握著劍把怪物戳死了。
真實……很新奇的感覺。
方銘從她有些發顫的手里奪過劍,輕輕一震,劍刃上的血滴紛紛振開。
“謝謝。”程雙秋接過劍。
“你好像并不抗拒?”
少女對上方銘戲謔的眼神,認真回答,“這是我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體驗,我會仔細感受,珍惜這次機會。”
方銘覺得有趣,這家伙真在當刷怪游戲玩是吧。
他抱起少女向上走去,聽到她連忙出聲,“等等……四樓男廁還有人!”
方銘滿不在意,“怎么?你菩薩心腸還要去救他?”
程雙秋搖了搖頭,“我們去給他一劍,那是個壞家伙。”
……
方銘抱著她進了男廁。
一個斯文打扮的男人畏畏縮縮躲在隔間里,突然隔間的門被一腳踹開,他看到那個熟悉的殘疾學生縮在高大的男人懷里,手里拿著血紅的長劍。
“程……”
男人剛要開口,長劍劃過他的脖子,由于力道不足只割開一條傷口,血濺紅了底下的坐便器。
他死死捂住傷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為什么那個乖巧的殘疾少女突然對他下毒手,明明自己都還沒有得罪她!
方銘握住少女的手,帶著她感受出劍的角度和力道,精準了補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