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京城,朝內大街166號。
《人民文學》雜志社編輯部,主編張光年一直忙于《人民文學》復刊后的各種管理和疏理工作。
直到最新一期的《詩刊》出來好幾天了,他才從手下的編輯桌子上看到《一代人》這首詩。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靜靜地再次讀了一遍,張光年依舊覺得內心的震撼不減。
他是詩人、文藝理論家,也是作協的副主席,被譽為“新時期文學復興的關鍵推動者”。
著名的《黃河大合唱》,就是他創作的組詩,由洗星海譜曲,成為了中華民族抗戰精神的象征。
他在五六十年代,歷任中央戲劇學院教育長、文化部藝術局副局長,以及《文藝報》主編等等重要的文藝戰線崗位。
但是卻在特殊時期,被批為“文藝黑線人物”,遭受了迫害。
在去年1976年才剛剛平反,恢復了工作,主持了《人民文學》的復刊。
就個人的文學成就,他遠不如巴金、錢鐘書等造詣高。但是他在推動《人民文學》的復刊,選擇文章刊登突破思想禁錮上做出的貢獻,卻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后來劉心武的《班主任》就是由他力排眾議支持發表的,才由此開啟了“傷痕文學”的潮流。
所以……
《人民文學》的主編張光年或許對《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并不怎么感冒,可是當他看到《一代人》的時候,卻是止不住雙手顫抖,難得的發出了感慨來。
他自己也是詩人,愛寫詩,更愛讀詩,尤其是讀到能產生共鳴的詩歌時,更是身體與心靈一同震顫與激動。
“這首《一代人》,好啊!真的是寫得太好了。”
“主編,這首《一代人》是海子寫的,當然好了。過年期間,海子寫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都已經不知道幫著京城多少半大小子追到對象了。
不過,我也是真沒想到,海子還能寫出如此有深度又簡短凝練的詩來。
不簡單!一個農民出身,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用才華橫溢來形容,真的不為過了。”
“據說郭老、巴老和鐘老,都給《一代人》寫了很高的評價。下一期的《詩刊》還會專門開一個專題來賞析這首詩,把三位文學巨匠的評價都貼出來呢!”
“《詩刊》這一次算是出了大風頭了,據說了老人家都看到,并且親自夸獎了幾句呢!說什么新時代有新氣象。
主編,咱們《人民文學》也得加把勁,爭取也開創一個文風潮流出來。”
“咱《人民文學》作為作協的親兒子,要是復刊這么久,都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文章,那也太跌份了吧?”
“來稿倒是不少,其中也不乏一些文筆不錯的。但大多數看著都令人打瞌睡,沒幾篇能看的,散文更是……形散神也散。
主編,你是作協副主席,要不你和作協的那些大作家們,約一下稿吧!相信,有了大師們文章的加持,先栽下梧桐樹,說不定就能引來鳳凰筑巢呢!”
……
面對編輯們的抱怨,主編張光年也是相當的無奈,好文章又不是河邊的鵝卵石,去就有得撿,想撿多少就撿多少。
真正的好文章,無異于在沙里淘金,得寄托于時間與運氣了。
他恢復工作后,復刊《人民文學》,自然也是想著干出一番成績來,給國內的文壇帶來新氣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