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我們按原定計劃繼續深入,首先要更加注意安全!還有,廣告部剛剛打內線過來,說已經有幾家大廣告商主動打電話,問今天的版面還有沒有加登廣告的位置,出價還很可觀呢!”
老張聽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毛巾差點掉地上:“不是吧?廣告都跟著來了?真是贏大發了!”
辦公室里的哄笑聲還沒停,座機又刺耳地響了起來。編輯小陳一把抓起聽筒,聽完后瞪圓眼睛大叫:
“老總!《星島日報》的財經版記者打電話來,說想約我們喝茶‘交流’,問今天恒生地產那篇文章的內幕消息是怎么來的!他們明顯急了!”
歡騰聲中,總編辦公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老社長拄著拐杖,臉上每道皺紋都在抖,聲音卻努力保持鎮定:“咳……賣得好是好事!但兄弟們進寨城要加倍小心,社團的人不是開慈善堂的!
加印?當然要加!印到讀者搶著要!”
他環顧滿屋興奮的面孔,壓低聲音補了句:“還有,上面給的建議真是神了……以后凡是社會新聞,給我深挖下去!”
幾乎同時,九龍城亞皆老街的《華僑日報》編輯部卻像被臺風掃過一樣。總編“啪”地把幾份左派報紙摔在會議桌上,油墨味混著他暴怒的低吼:“發什么瘋!《大公報》裝勞工圣手?《文匯報》當自己是探險家?還有《香港商報》!指名道姓咬住匯豐銀行不放?當我們的財經版是死的?!”
副手抹著冷汗,結結巴巴地說:“老板……灣仔茶樓的客人,一聽到匯豐偏心大地產商就吵翻了,說《華僑》只知道寫風花雪月!皇后大道報攤的大姐說,今天早上十份報紙有八份被搶了《商報》……”
“立刻給我行動起來!”
總編一拳砸在桌面上,“明天頭版給我下猛料!工人?寨城?我們挖得更深!派膽子大的進慈云山木屋區,拍些貧民窟的特寫!再找會計樓的熟人爆點上市公司審計的黑幕!別讓他們獨占市場!”
這聲驚雷早就炸出了報社的高墻。
中環匯豐銀行大廈里,幾個西裝筆挺的英籍經理臉色鐵青,傳看著《香港商報》的頭版。玻璃幕墻映著維港的晨光,金發洋人卻坐立不安:
“bloodyhell!calllegalteanow!howdaretheyublishthis?(該死!叫法務部!他們怎敢登這種報道?)”
深水埗北河街市口,賣魚勝一邊刮魚鱗一邊和菜販閑聊:“看《文匯報》了嗎?寨城里面的照片比拍戲還厲害!聽說明天還有續集講白粉檔呢!”
買菜的師奶搶過報紙:“早知道!我還留了錢訂《星島》,虧死了!”
叮叮車駛過德輔道,兩個白領夾著公文包爭論:“《大公報》那張照片看得人心里難受!我們公司也該減少工時了!《華僑》?沒用!只知道登明星緋聞!”
銅鑼灣怡和街報攤,阿伯收錢收得手忙腳亂,對來補貨的后生仔笑罵:“瘋了!《文匯報》加印三次都賣光了!右派報紙?沒人要了!今天全港報攤都是左派的天下!”
晨光越來越烈,維港的海風吹散了薄霧,卻吹不散滿城討論報紙的熱潮——這一天,港島再沒人敢小看那幾家“敢說真話”的左派報紙了。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些左派報紙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改變,全因為一名從大陸來的年輕人。
此時,這個年輕人正走在深水埗的普通街區,看著一個個報攤上,被搶瘋了的左派報紙。
林火旺微微笑了笑說道:
“今天的左派報紙,才用了一招,就已經造成如此轟動的效應了?廖公怕是現在已經笑瘋在辦公室了吧?那些正常報紙不敢報道的民生新聞,左派沒有忌諱。
這一下,港島的這些洋行和資本家們,有得頭疼咯!哈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