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不是節度使么?!你的護衛呢??”
密林中,滿頭樹葉的凌晨撥開面前的灌木枝,呸了一口嘴里的鳥糞,扯著馬韁繩艱難的往前逃命。身后不遠處火光搖曳,依稀還能聽到“站住”、“抓住他們”之類的兇惡喊叫。
趴在馬背上的文訓回頭望向后方的追兵,頗為無奈的說道:“他們留在后面阻截追兵,如今追兵已至,想來已經……”
“得得得!”
凌晨不耐煩的打斷了文大叔的凄凄慘慘切切,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功夫傷感別人,眼下他倆能不能逃出生天還兩說呢!
凌晨牽著馬,馱著受傷的文訓在林子里穿行了許久后,還是沒有擺脫身后的那幫牛皮糖,他的心中不免急躁起來,有了別的心思。
咱也不是非要今天進步不是?不行先溜了,換個領導不也是一樣表現?
就在凌晨考慮丟下文訓準備獨自跑路時,面前的林子突然消失了,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曠的草臺,下面是個接近直角的陡土坡。
媽的!沒路了……
凌晨皺眉望著腳下的土坡,這個角度似乎也并非不能滑落,只要貼著坡面用腳剎來減緩自由落體的重力,應該問題不大,這種事他小時候常干。
況且現在也沒得選了。
主意打定后,凌晨跑到馬旁邊扶住趴在上面的文訓,把他半拉半扯著拽了下來,兩個人顫顫巍巍的來到了崖邊:
“大人身居要職,所以絕對不能被唐軍抓走,雖然這里有點高,不過還是要跳!”
文訓回頭看了一眼快要到眼前的追兵,知曉已無計可施,于是便抓著凌晨的胳膊,用力的點頭道:“嗯!”
“跳!”
塵土揚起,沙石飛濺!身體極速墜落,凌晨四肢揮舞盡量讓自己貼著坡面,用腳踩著土塊保持平衡,只要別被突然顛一下子飛出去,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最多就是擦破點皮或者腿麻腳崴之類的小傷。
什么?受傷的文訓?
誰特么還有心思管他!活下來算他命大,滾下去就是命里該絕,下輩子多注意就行了。
半分鐘后,凌晨終于撲倒在了地面上,滿身都是草屑黃泥,咳嗽兩聲都能看到眼前塵土飛揚,跟吐煙圈一樣。胳膊肘火辣辣的,屁股墩子也有點痛,手掌還被擦爛了,不過好歹也是活下來了。
哎?老文呢?
凌晨借著微弱的月光在周圍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丫的人影。不應該啊……就算摔死了,也該有個尸體吧?
“咳咳……”
一道咳嗽聲傳入耳中,緊接著“哎呦”聲響起,凌晨抬頭一看,文訓以一種十分不雅的姿勢掛在自己頭頂的一堆蒿草上,腰間的寶劍也不知道哪去了。
“哎呦我的老baby呦~你在那兒干嘛呢?還不趕緊下來!”
凌晨忍著傷口傳來的疼痛,手腳并用的爬了上去,拽著文訓的腳就毫不客氣的把他給拖了下來。
“慢……慢點小兄弟,老夫的胯……”
“慢不得!唐軍的大刀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