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棄車保帥,這樣起碼能不連累家人。可在書房里被凌晨用刀撫摸了一下脖子后,他又有點惜命、舍不得死了。再加上轉念一想,先順著這賊人,待自己安全后再把他們抓回來,也不是沒有完美解決的可能。
最差最差……烏紗帽肯定是不想了,但自己還是有些資源人脈的,也未必就不能保全性命。
人一旦有了選擇,就沒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和勇氣。
于是他掀起車簾子,隱晦的瞄了一眼凌晨藏在袍子里的刀后,無奈的對那守將說道:“速速打開城門,莫要再耽擱。”
守將親眼看到知府大人對自己下令了,雖然心中又怒又疑,可此時也沒有理由再違抗命令,只能冷冷的看了一眼凌晨后,轉身揮手下令手下的士卒開門。
四個士兵合力才把鐵皮包木的門閂抬了下來放在一旁,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粗壯的多股麻繩將厚實的吊橋放了下來,橫亙在護城河上。
“駕!”
望著馬車過了吊橋,踏上了官道后。那守將越想越不對勁,再怎么需要保密的事,知府大人也不該不帶護衛呀!
實在不行,談事情的時候屏退左右不就得了?哪有一開始就……
不行!
他眉頭一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扭頭朝著副將招手道:“過來。”
——
作為安慶府的治所,舒州城沿著長江而建,江水從西南方向向著東北流去。
出了西城門后,凌晨趕著馬車一路來到了江邊后,將早就準備好的小舟從蘆葦叢里拖了出來。
“趙大人,你先等等。”
凌晨示意趙遠先待在原地不要走動后,就從地上拿起繩子,在手中緊繃了一下,嘻嘻笑著走向立在一旁的安慶知府。
“壯……壯士,老……我已經都按你說的做了,你不會還想加害于我吧?!”
安慶知府望著漸漸逼近的凌晨,腳步慌亂的向后退去,雙手和腦袋一同搖擺,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哎~~我們能安全撤離,全賴知府大人配合,小人感謝還來不及呢!我又不是殺豬刀投胎來的,沒那么嗜血。”
“那……那你這是……”
“委屈大人先在馬車里將就一晚,等到天亮舒州城里察覺異常,自會相救,大人勿憂。”
“可……嗚嗚……”
安慶知府還要再說什么,凌晨卻懶得跟他浪費時間,一刀割下他的袍袖塞進嘴里。把他五花大綁、蒙住眼睛丟進了馬車里后,為了防止意外,還貼心的把他牢牢綁在馬車的固定坐凳上。
看到凌晨做完這一切,從馬車上跳下來后,趙遠走到岸邊就準備跳上小舟,卻被凌晨一把攔住了。
他疑惑的望向凌晨,卻看到對方將食指豎在嘴上,朝著他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凌晨將小舟船艙底下的一塊木板用刀撬開,船底下的水開始往上滲。他一腳將船踢入水中后,拉著趙遠的胳膊就往相反的東南方向跑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后,感官只剩下聽覺和嗅覺的安慶知府突然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緊接著就傳來嘈雜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