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遜一些。”
“這樣吧~”凌晨打了個響指,湊近腦袋對王臣鶴說道:“我贈你一百兩金子,送你歸鄉。”
王臣鶴聽后臉色大驚,連忙擺手說道:“這如何使得!凌兄,你已經多次扶攜助我,是我不爭氣、時運不濟,不能為你相幫一二,如今怎么能再要你的饋贈呢!這讓我如何……”
凌晨伸手打斷了王臣鶴,慢條斯理的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是欣賞王兄的一身才華,不忍見你為俗物所困。想當初,項梁割袍換餅、秦瓊潞州賣馬,英雄如此,尚有艱難之時,王兄亦不可妄自菲薄。
還是那句話,我很看好你。我一直覺得,你一定會建功立業,名揚天下的!”
王臣鶴呆呆的望著眼前笑意吟吟的凌晨,門外又傳來女眷們歡快的笑聲,頓時感覺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
自己這一生,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多次出仕,又多次被謫,糟心到了極點。
卻先有賢妻生死相隨、榮辱與共。后遇知己傾囊相助、幾番攙扶。
宦情薄歸興濃,想從前錯怨天公。食祿黃齏甕,忘憂綠酒鐘,未必全窮。
他舉起雙手,作揖納拜,再也沒有說拒絕推辭的話,也沒有千恩萬謝的感動,只是將今日之事、眼前之人牢牢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凌晨之所以這么賣力的幫王臣鶴,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這小子真有東西,雖然是自己當文抄公替他作弊,把他抬進了潁川府衙。可要是沒點真本事,他在里面也站不穩,更不會得到知府大人的倚重。
他很有潛力。
還有一個原因是,凌晨跟這小子很合得來,就是……相處起來比較舒服,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又真實存在。
在漫天大雪中送別了王臣鶴一家后,隔了兩天,凌晨終于迎來了新的臨潁知縣。
他比原定的時間晚了整整十天。
縣衙大堂里,臨潁縣的官差們,除了正在當值的、身染疾病的之外,全部都到場了。
張承立在右側,身后跟著吏官文書。凌晨立在左側,身后站著一群捕快衙役。
一群人等了小半個時辰,新知縣帶來的師爺卻依舊說知縣大人在整理冊子,叫大家再稍等片刻。
凌晨聽后直接坐在了大堂偏側的椅子上等候,揮手叫手下們也隨意。幾個捕頭跟著他坐了下來,其他捕快、皂吏們都在院子里沿著臺階坐下、或者靠墻、靠著欄桿暫時歇息。
張承沒有動,他身后的那些負責賬目冊錄、案宗卷軸的官吏們自然也不敢動,只好繼續耐著性子站等。
又等了快半個小時,后堂終于傳來了一道聲音:“哈哈哈哈~本官來遲了,讓諸位同僚久等了!”
人未到,聲先至。雖然聽著是抱歉的話,卻感受不到抱歉的意思。
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穿著官袍,戴著烏紗帽在兩個隨從的開路下從后面走了出來,笑呵呵的環顧了一眼全場后,頓時就朝著凌晨望了過來。
凌晨起身走到堂中立好,其他捕快皂吏們也都趕緊走進來排著列好隊,聽候指示。
新知縣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晨這邊的人后,笑著開始了自我介紹:“本官姓崔名赦,蒙圣上信任,得天官舉薦,來到臨潁縣做這父母官。這往后啊,還要倚仗諸位鼎力相助,才能造福本縣百姓,為圣上分憂。”
底下這群人里,論資歷和地位就數張承最大,于是他出列替眾人回道:“我等愿意各盡其能,為大人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