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赦滿意的點了點頭,將一沓紙放在案桌上后坐了下來,擺著手說道:
“其實啊,早在七天前本官就已經到了縣里了,順道查訪了一下本縣治下的具體情況,有些地方著實令本官驚訝,凌縣尉~~”
聽到他喊自己,凌晨疑惑的問道:“怎么了大人?”
崔赦望著他,臉上的笑容猛然消失不見,換上一副陰沉暴躁的面孔:“把望云鎮的那些個傷風敗俗的破專場給我撤了!”
凌晨淡定的說道:“大人,這個吧……其實你可以過兩天再下決定。”
因為厚禮還沒送到你手里呢
可崔赦好像鐵了心要拿凌晨立威一樣,怒斥道:“今天就給本官全部停了!如若不然,你這個縣尉也不用干了!本官聽說過你跟江淮軍的淵源,也知曉你與刑部的交情,但只要本官在任上一天,就絕不允許那些離經叛道的東西大行于世!
你看看你弄出的那些亂象!女子不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全都跑去爭著看那些伶人,還為此打破頭,簡直駭人聽聞!還有那些聚眾賭博的,地都不種了,借錢跑到望云鎮開什么勞什子的盲盒,一片烏煙瘴氣!”
奇怪,干嘛拿我開刀啊?這小子拉到紅牛的贊助了?
“大人,望云鎮的那些專場雖然是有些管理不周,但已經在逐步完善了。造辦兩個月來,已經給縣衙交了快一百兩的賦稅……”
見凌晨還敢爭辯,崔赦握著驚堂木“砰”的一拍!瞇著眼睛問道:“那照你這么說,只要盜賊流寇們給縣衙交了銀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要這么說,我還真無言以對。
凌晨也懶得再搭話了,敷衍的抱了抱拳。
大周的一把手幾乎擁有絕對的權利,除非被上官斥責或者治下百姓寧可挨板子也要去御史臺告狀,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和調查。
沒必要跟他爭,望云鎮的項目本身就是凌晨為了轉移百姓們的關注點、消耗他們的精力所創立的維穩工具,既然知縣大人覺得讓他們娛樂至死不好……
那我就去開幾家免費酒館,再送幾盤免費小菜,讓男人們聚在一起去討論討論國家大事。如果有誰心里不舒服,也可以上臺講兩句,發泄發泄心中的不滿。
我反正無所謂。
敲打完凌晨后,崔赦又看向了一旁的張承,張承抬起頭,與他目光對視,絲毫不懼。
“張縣丞,本官查驗了一些縣衙的支出和記錄,發現有些地方的修繕、清淤都是由你的本家負責的,所撥銀兩遠大于正常,所得便利也都歸于你的宗族,這你可認?”
“確有此事,本縣能夠勝任那些派務的只有屬下的本家,而且以前縣衙困難之際,本家親族們因為屬下是縣丞,所以曾貼錢出公。如今縣衙儲銀漸豐,屬下就從中多撥了一些,算是對他們之前的補償。”
崔赦搖著頭說道:“事情還是一碼歸一碼的好,若是都像你這樣,不就混亂了?”
張承拱手問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過去的就算了,往后定要清正廉潔,不可因私廢公,否則,莫怪本官不講情面!”
立在堂下院中的差役吏官們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來的崔知縣好生厲害啊!訓斥凌縣尉,敲打張縣丞,一路火花帶閃電……
凌晨也有點疑惑不解,這家伙能被吏部派發到上縣來當父母官,按理說智商和情商不該這么低啊?就算要立威,最起碼拉一個打一個吧?怎么能一上來就把縣班子的文武兩署都得罪呢?
圖個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