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請~”
客氣了一句后,凌晨自己端著茶杯喝了起來,度厄單手唱念謝過后,并沒有喝茶,而是一直轉著手中的念珠。
“大師,你們寺院的收成怎么樣?一年進項幾何?”
“阿彌陀佛~~侯爺是知道的,老僧久居偏院,自耕自種,一向不問寺廟產業。”
凌晨嘆著氣說道:“唉!好吧,那我就只能讓紀縣知縣和縣尉去寺廟里詢問住持了。”
沉默了半晌后,度厄望著凌晨語氣真誠的說道:“覺引確實有罪,但他也是被人蠱惑,絕對沒有想要……”
“大師,咱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打你的啞謎了。這些年你們未來寺侵吞百姓田產、放驢打滾的事我就不說了。如今蠱惑人心被捉個正著,你還想全身而退啊?”
“侯爺是想借此機會勒索鄙寺嗎?對出家人這么做,怕是不太好。”
凌晨看著絲毫不打算退讓的度厄,呵呵笑道:“大師,我知道你為人坦坦蕩蕩,自然不懼流言蜚語,可你能保證寺里的僧人都是干凈的嗎?屋子里明目張膽的出現了老鼠,就說明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有一窩了。”
度厄輕吐了一口氣后,不卑不亢的問道:“那侯爺想要如何解決?”
“這簡單,”凌晨將衣袖理順后,胳膊肘在桌子上笑道:“貴寺的覺引師父伙同那些假僧人,前些日子要我向什么如意佛布施了五百兩銀子,我希望未來寺能還給我。”
度厄大師多年的養氣功夫差點當場破功,他捏著手中的念珠,艱難的說道:
“侯爺,鄙寺雖說香火旺盛,但極不穩定。百十號僧侶日常要吃用,來寺的香客要招待,還要留用做佛事的。這么多銀兩著實很難湊齊。”
“我原以為大師是得道高僧,沒想到竟然也為金銀所累,佛門的戒律清規,看來也不過是夸夸之談。”
凌晨站起身來,毫不客氣的對度厄說道:“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現銀不夠,就去賣地賣產。大師,這可是友情價,是我看在咱們的交情上大事化小的。此事要是捅到開封府衙,就不是銀子能解決的了。”
度厄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浮現一絲凝重。考慮良久后,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起身向凌晨行禮道:
“老僧這就回去與寺內相商,半月內……”
“三天,”凌晨伸出手指說道:“我只給大師三天時間,三天后見不到五百兩銀子,未來寺的基業,大師和眾位高僧的道行,就毀了。”
“老僧明白了。”
度厄匆匆趕來,又匆匆離去。
凌晨不缺那點銀子,只是想讓這群和尚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收斂收斂。不管他們有沒有參與那個什么如意佛的陰謀,都要給他們、給其他各路牛鬼蛇神提個醒,人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要說什么都是底下人干的,你不知道這回事,失察也是一種罪。
處理和警告他們只是權宜之計,真正要治根,防患于未然,還得動用輿論的力量。
在信息閉塞的封建社會,要控制輿論,簡直不要太簡單。
想著想著,凌晨拿起剪刀,剪斷了臺上的燭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