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一種藏在心里燎燎的狂傲!
樊噲見到項羽時,并不因為自己粗布麻衣立在一群貴族之中而感到自慚形穢。解二有時候還真有點那股子味道,哪怕是見到韓登和文若,也絲毫沒有緊張磕巴。
如今解二爺也是熬出頭了,竟然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東市坐擁一套二層木樓門面以及它后面的一整座二進小院。
蜜蕓記。
外面擺著一些陶酒缸,上面的缸口用紅布塞堵,有些摘去露出黃封紙,整整齊齊的沿著三層臺階擺放在兩邊。
旁邊還擺放著一塊木牌子,上面用毛筆歪歪斜斜寫著“偷酒重罰!一經抓住,拖進巷子里,從巷頭打到巷尾!!(巷子全長一百四十步)”
呃……
怎么立這么個玩意?
就在凌晨立在門口,滿腦袋問號之際,解二已經快步走上臺階,站在門口朝著店里高聲喊叫道:“蕓娘!蕓娘!快出來,侯爺來了!!”
昨晚睡不著的青檸終于在早上沉沉睡去,閑的沒事的凌晨就出來瞎逛了。先是唱歌被人打攪了興致,又在異香樓巧遇了阿依姑娘,對三個愣頭青進行了心理輔導。
下午閑的沒事,就來關心下屬的私人生活了。
說起來,凌晨還沒見過解二的老婆呢!當初他們成親時,自己好像是在外面跟傻鳥對線還是怎么來著,沒能來參加,說起來也是一樁憾事。
今天可要好好瞧瞧。
知性大姐的氣質,三十多的容貌,還生過一個女兒,正是風韻猶存的年紀。一張國泰民安的臉、一身干練卻不失女人味的衣著,舉手投足間,兼具市井婦女的潑辣和居家女人的嬌柔。
老二也算是撿到寶了。
“賤妾見過侯爺~不知侯爺會來,沒有提前出門迎接,侯爺莫怪~”
凌晨微笑著擺擺手,示意一旁的解二把他老婆扶起來:
“蕓姐嚴重了,我就是閑的沒事在城里四處逛逛,突然想起來還沒有見過你和孩子,所以過來說說話。老二與我名為主仆,實為兄弟,所以你也不用拘謹。”
蕓娘直起身子,還是有些緊張的看向解二,雖然凌晨可以這樣說,但她肯定不能真這樣對待吶!
解二傻呵呵的笑著說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侯爺性子隨和,很好相處的。這次也是來咱家看看,你快去弄些茶糕來,讓侯爺嘗嘗你的拿手糕點。”
蕓娘聽罷也是眼中一亮,剛才她還有些手足無措,侯爺肯定是吃慣了山珍海味、過慣了錦衣玉食的,自己家的東西他還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正愁不知道該怎么招待貴客呢。
這死鬼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侯爺還沒有吃過自己做的糕點呢,味道還是可以的,而且是她親手做的,也顯得出誠意和用心。
“呵呵~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煩請侯爺稍待~”
“嗯嗯~”
凌晨背著手對蕓娘點了點頭,目送著她給請來的女工吩咐一聲后,轉入了店后小院,隨即便背著手在店鋪里好奇的打量起來。
店鋪不是很大,但兩旁的柜臺和架子上擺滿了各種花樣、各種顏色的糕點。白色方塊上點了糖汁紅豆的、綠色圓坨上綴了核桃碎末的、壘成交錯梯塔狀的淡黃塔、模仿菏葉游魚品相的等等等等~
從賣相看,絕對是心靈手巧。聞起來也不濃郁,比較清淡,想來味道肯定也差不了。
柜臺后站著兩個年輕的綠蘿女孩,其中一個笑容明媚,性格開朗,熱情的對進店客人推薦介紹,幫忙挑選,用類似醫館稱中藥的那種小鐵稱撥量計算。
算好后交給另一個有些害羞的女孩,雖然她看起來有些拘束,但手中的動作卻異常麻利,三兩下就用紅紙或者油紙將糕點包好,系好帶子提起來交給客人。
凌晨看著她們做事時的專注熟練,內心不禁泛起一陣柔軟。
人人有活干,有飯吃,有期盼和干勁。
真好。
這不正是將士們摧城拔寨、浴血奮戰的理由么?
“哎對了老二,門口擺的那個……偷酒重罰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