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有些無助的看了一眼解二,解二朝著她露出和善的笑容,用下巴揚著指向凌晨說道:“佩兒乖,這是侯爺,是爹爹的主人,也是你的主人,聽話,好好磕個頭。”
凌晨喝下最后一口茶,將茶葉吐進杯子里后,這才擦著嘴看向眼前的小女孩。
她的眸子很清澈,小嘴微抿、用牙齒咬著下嘴唇,小心的跪了下來。身上的衣著也挺合身,應該是解二和蕓娘請了裁縫量著做的。就是性格有點內向,可能跟悲慘的童年有關。
蕓娘第一任丈夫噶的早,沒爹的小女孩一定沒少受到小伙伴們的欺負和嘲諷,聽說爺爺奶奶也因為性別問題不喜歡她。
父親一脈的叔伯兄弟但凡來找她跟她娘,那一定是來奪遺產的。所以大概率不會給她帶好吃的或者好聲好氣的和她說話,久而久之,孩子就自閉了。
又是一個可憐的娃。
佩兒乖乖給凌晨磕了三個響頭,凌晨心安理得的受完后,這才微笑著起身走上前,蹲下來伸手摸向她的腦袋。
誰知她卻低頭一躲,顯然是習慣性造成的,可想而知平時在街邊或者巷子里遭遇過什么。
唉……
凌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從懷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張紙來,就這么蹲在地上,三兩下給她折了個千紙鶴。
佩兒的表情也從原本的害怕變成了好奇,直到凌晨將栩栩如生的千紙鶴塞到她的手里時,她才回過神來。
“拿去玩吧,我還會折很多東西,花啊鳥啊動物之類的,想學隨時找我。”
佩兒雙手握著千紙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憋在口中的話咽了回去,小步跑到蕓娘身后,又躲起來了。
蕓娘無奈的對凌晨說道:“這孩子從小沒怎么調教,不太懂規矩,侯爺切莫……”
“孩子嘛,隨著她的性子來就行了,我覺得她這樣就挺好的。你們倆也別光顧著忙生計,有空了就帶著她去動物園或者望云游樂場散散心,玩一玩,父母的陪伴對孩子的成長還是很重要的。”
“動物園已經去過幾回了,游樂場太遠了,沒時間去。等以后有機會吧~”解二在一旁解釋著說道。
“老二以前渾,就缺個人管教著他,如今有了你,也是有了一份牽掛,你們夫婦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重要。”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蕓娘摸了摸佩兒的頭發,目光中盡是母愛柔情:“當初先夫兄弟逼迫,想要將我們娘倆唯一的安身之本奪了去,是他仗義出手解救,又跑前跑后的忙碌,才把事情解決。
賤妾此生別無所求,也不圖大富大貴,能給他再生個一兒半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就心滿意足了。”
凌晨望向低頭研究千紙鶴的佩兒,耳中聽著蕓娘的話語,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現在自己身上背負的,已經不僅僅是青檸和女兒了。還有解二一家子、二嬸和青櫻、護莊隊背后的五百戶人家,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命運共同體。
以前總聽人說:不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他一直不解其意,到了今天才算是徹底的懂了。
他要是倒下了,二嬸、青櫻、解二、蕓娘甚至還有可憐的佩兒,下場一定會很慘。那些已經出現的、還未出現的對手,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不會放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眼前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神佛爭與,斗戰未熄,何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