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它可不是普通的癩蛤蟆!看見它嘴里叼的這塊小型腰牌了嗎?它是我們殿前司的工作……蛙員,是有身份的,你新來的?敢攔我們殿前司的兄弟?”
這名內官顯然是個死腦筋,在他眼里,凌晨提著疙瘩寶參加宴會和裸奔沒有區別。于是,不管凌晨在他面前如何的氣急敗壞、費力解釋,他都面無表情的不斷搖頭。
媽的!
凌晨氣的放下疙瘩寶,雙手替換著開始挽袖子了,他要讓眼前這個撲克臉好好……
“可是臨潁侯?”
就在凌晨準備掏這名內官并不存在的小雞雞時,一道雍容華貴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打斷了他的行為。
扭頭望去,殿外寬闊的走廊旁,站著一個女人。
她的臉型清瘦,肌膚卻比較飽滿,并沒有塌陷或者起皺,看年齡應該在四十左右。發飾比較簡單,只在左側斜別著一根藍色的簪子;碎紫珠從左往右藏在發絲中,若隱若現;兩個耳垂上扎著很小的白珠,清新淡雅,簡潔大方。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目光中滿是慈愛悲憫,淡黃色的雙雀向月,既能讓人感受到身份的尊貴,又不會讓人生出距離和界限感。只是跟她對視一眼,便讓人如沐春風,心情不自覺的好了起來。
這是一位溫和知性、令人忍不住產生尊敬之情的長輩。
“末將見過淑妃娘娘。”
見凌晨問都沒問就跪了下來朝自己行禮,淑妃的臉上竟然露出女兒般的好奇和驚訝,立刻笑著伸手虛扶道:
“快快起來,侯爺是陛下所倚重的愛將,心腹肱骨。何須向本宮客氣?只可惜我位分低賤,當年在汝南時,不得一見。今日也算全了心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少年啥啊,都奔三了。
“娘娘謬贊了,末將一介武夫,加之年輕莽撞,言語粗鄙、行為俗劣,若是不小心冒犯到了,您可千萬提點海涵。”
淑妃笑著向前走來,她身后的內官宮女們大都兩手空空,只有最靠近她的那個女官手中握著一把象牙雕扇,好像是用蠶絲編織成的薄扇面在為淑妃扇風去暑。
“本宮聽說你家娘子此次并未前來,是……”
“臣妻三個月前剛剛產下女兒,雖說身體漸漸恢復了,可這心情不知怎的,一直有些悶悶不樂。若是前來赴宴,只恐擾了大家興致,所以就沒有跟來。”
說到這些,淑妃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咦……本宮這才想起來,你是不是只有一位正室,并無偏房?”
“正是。”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以你的功勞和資歷……”說著說著,淑妃自己止住了話語,釋然一笑:“你很特別,難怪陛下會如此倚重。”
還不等凌晨回答,淑妃又開口了:“女子生產后心緒郁結也是常有的,你不必過于憂慮,等她身子徹底將養好了,挑個風和日麗的時候,多帶她出去走走,也就好了。”
凌晨連忙行禮道:“謝娘娘教誨,末將謹記于心。”
寒暄過后,淑妃這才注意到凌晨兩個手臂上挽起的袖子,疑惑的問道:“你這是……”
“昂……”
凌晨連忙把兩只袖子捋了下來,嘿嘿傻笑著掩飾尷尬,有種小時候干壞事被老師發現的心虛感。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旁邊這個死人臉竟然惡人先告起了狀:“啟稟娘娘,方才侯爺要提著自己的愛寵進殿,奴婢不敢放行,所以侯爺可能是要對奴婢動粗。”
“……”
凌晨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內官,又笑著看向淑妃,狡辯道:“并非如此,只是夏日炎熱,末將懼怕暑氣,所以才將袖子挽起。這位公人誤會我了,娘娘莫要聽信他的胡亂揣測。”
淑妃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一直在凌晨和內官身上來回交替,明顯是在判斷誰真誰假。
“什么愛寵?讓本宮看看。”
凌晨聽后面色為難的說道:“這……末將的玩物有些奇特,怕是會驚了娘娘,還是不要了吧……”
淑妃卻搖頭笑道:“無妨,本宮幼時也曾與姐妹們池塘摸魚、上樹掏窩,此乃天性使然,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說本宮也很好奇,蟬鳴宴會講究隨意灑脫,并不禁梏,你究竟是帶了什么新奇的東西,才被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