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不知死活的刺客假扮的,那又如何?不說何關和周圍的御林軍,老文自己也是有身手的。倒下的會是誰,還很難說。
這就是國服第一的自信。
宋二哥坐下后,自顧自的將肩膀上的掛袋取下來放在凳子上,伸出右手隨意的按在上面,防著一個不注意被別人偷偷拿走,緊接著便迫不及待的抬頭看向臺上。
臺子上一個青衣女孩,繞著臺子轉了幾圈后,后臺左右兩側又竄出好幾個人,里面還夾雜著一個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家伙。
因為他的皂頭巾上插著一直毛筆,滿臉都用鍋灰還是黑墨涂染,胸口上穿領的花布從腰帶露出來,奇形怪相,一眼望去就讓人不舒服,有些嚇人。
這人說了幾句秀才相公們的詩詞,還唱了些官府老爺們愛聽的歌賦,一張巧嘴講的非常順溜,中間沒有停頓,也沒有出差錯。
這一出表演罷了,臺上人齊齊向著臺下作揖拱手,又匆匆的退了下去,兩張巨大的土紅簾子從兩旁向中間滑過,遮蔽了臺上的一切。
明白是中場休息的宋二哥低下頭,從掛袋里翻了半天,才掏出一張烤餅,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何關已經將手按在了刀柄上。
那烤餅色澤金黃,明顯是用油抹了烤的,宋二哥嚼的“嗑嘣嗑嘣”,干脆的表皮碎的飛濺,他連忙伸出另一只手兜住,仰起脖子像吃方便面一樣把碎渣捂進了嘴里。
一旁的何關皺著眉,不過不是警惕,而是震驚。
老文見他吃的這么香,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山珍海味吃多了,眼前這農家漢子手里的餅,好像也不錯……
人就是賤,有了東頭想西頭,誰也不能例外。
宋二哥察覺到同桌的兩個人都盯著自己看,望著他們愣了愣后,面色猶豫了一下,又低頭從掛袋里翻出兩張烤餅,試探著伸出去問道:“老丈,老哥,你們要不也墊墊?這戲怕是一會才能散。”
何關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正要無語的拒絕,卻見老文笑呵呵的伸出手去,從宋二哥手中接了過來。
他心中一驚,連忙從老文手中搶過兩張餅,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外表,又掰開看了一下里面,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
好像……沒什么問題。
宋二哥看著被何關掰飛的滿桌干渣,心中不禁覺得可惜,于是便將手中的半張餅叼在嘴里,伸出雙手將它們歸攏到一起,搓起來放在手心,捂進嘴里吃了。
只是這一下不小心吸了氣,嗆的他“庫庫”直咳嗽,吃進嘴里的餅渣也噴了一地。剛咬了一口餅的老文見狀,連忙單手倒了一杯雪后春,推到宋二哥面前。
宋二哥紅著臉憋著咳,十分粗魯的“嗬”了一聲后,握住杯子一飲而盡,這才感覺舒暢了點。
這是什么茶,怎么這么香?
剛入口好苦,過后嘴里怎么一股甜味久久無法散去??
宋二哥懷著濃濃的好奇,伸手提起老文剛才端過的白汝茶壺瞅了瞅,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老丈,你這茶水,我能再喝點嗎?”
老文被他憨厚的模樣逗的一樂,笑著說道:“你敞開了喝,還有的是。”
宋二哥聞言喜上眉梢,那他就不客氣了,反正這兩人也吃了自己的餅,自己也不算占他們的便宜。既然這老丈如此說了,今天喝個飽!
于是,他在何關和二樓一群御林軍粗重的呼吸、起伏的雙肩中,一杯接一杯的當白水往嘴里灌!
那他媽是清泉節度使陳瑾不遠千里進貢來的雪后春!!
清泉那地方幾十年都不見得能下一次雪,雪后開春新長的茶樹才能長出這種茶葉,會炒制雪后春的茶農更是比波斯的核科學家還少,整座皇宮里也才只有五盒!!
你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