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部則完全不同,大部分族人都穿著南人的布料衣服。雖然他們也有很多弓騎,但手持彎刀和大錘、狼牙棒這類武器的也不在少數,在鐵器方面明顯要比突厥部奢侈。
因為敕勒部畢竟祖上闊過,和申屠家打仗也有贏了的時候,把他們身上的鐵甲、武器甚至是行軍鍋繳獲回來,融化后敲兩錘子,再放到石頭上磨一磨,就是全新的鋒利馬刀。
但也不能因此就覺得突厥部戰斗力弱,槍兵在近距離作戰中對騎兵和馬匹的殺傷力還是不容小覷的,而且他們的弓騎不遜于任何草原部族。
因地制宜,選擇合適自己的發展道路和生存方式才是最明智的舉動。
敕勒部豆侖可汗和突厥部乞力屋可汗并轡立在一處高坡草地上,在一群精銳騎兵的護衛下,望著遠處將整個山坡脊線都占滿的高車騎兵,表情不一。
乞力屋面帶愁容,他是真被高車人打怕了,上次差點就交代在了包圍圈里,多虧豆侖率領敕勒鐵騎沖殺進來破開口子,他才得以逃出生天。
命雖然撿回來了,但心理陰影卻揮之不去。
現在,對方的兵力接近自己和豆侖的三倍,雖說戰場瞬息萬變、勝負難料,但長生天大概率是站在高車那邊的。
比起他的一臉愁容,兵力比他還少的豆侖反而表情輕松,戰意盎然,甚至都已經在和乞力屋商量著怎么劃分戰利品了。
“我聽說芝伏羅這頭老狼有一個年輕的像花朵一樣美麗的老婆,是從西域娶回去的,聽說還是個什么公主,老兄,你說我們怎么分?”
見豆侖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乞力屋嘆著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豆侖啊,你是南人的草麥子吃多了嗎?怎么變得這樣愚蠢遲鈍?現在是我們分他老婆嗎?能保住自己的老婆就不錯了……”
豆侖聽出了乞力屋語氣中的不滿,保持著笑容,眼睛瞟向他,哈哈一笑——
“你放心,這一戰一定是我們贏,芝伏羅絕不可能消滅我們。”
“唉!”乞力屋無奈的瞪了豆侖一眼,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敢睜著眼睛說出這種瞎話。
“老兄,你我的腦袋都快要被高車人摘去當祭品了,你還有心情……算了,大戰在即,你能有這樣的心態,也……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豆侖見狀也不逗他了,呵呵笑著望向兩軍對陣的左側方向。
那個方向,是南。
“乞力屋,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我們還有援兵。”
“嗯?”乞力屋聽的表情一愣,援兵?哪還有援兵?
“耶律弧不是已經派人來說過了嗎?他的部族損失慘重,現在根本不可能抽出人來支援我們,我們哪里還有什么援兵?”
豆侖將目光從遠處的天際收回,笑著看向乞力屋:“契丹部當然來不了,但南人會來的。”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