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么……
文訓先是怒不可遏的下令御林軍出城去追,分派斥候和沿途州府去探查,但剛接到命令的何關還沒走出殿門,就又被喝了回去。
算了,他要真鐵了心跑,誰特么能抓得住他……
就在這滿城風雨的節骨眼上,一個不開眼的傻鳥上疏,叫陛下治凌晨的罪。
于是陛下遂了他的心愿,將這位咸吃蘿卜淡操心,看不清楚形勢的家伙革了官職,讓他滾回家抱孩子去了。
僅僅過去一上午的時間,又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秦王也不見了,說是要去替陛下抓回擅離職守的凌晨。
至于什么時候能抓回來,沒說。
反了!都反了!
這幫小兔崽子……
唉!
——
東明縣,薛庵渡口。
凌晨立在烏蓬船頭,撅著嘴,非常不滿的瞥向立在自己身邊的韓登。
韓登對凌晨的吃人眼神視而不見,一臉興奮的打量著渡口上忙碌的纖夫和苦力們。他們正在從船上往碼頭搬運糧袋酒缸、木箱貨物,黝黑健壯的肌肉,冒著白氣的腦袋,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
“你給老子安定位器了?鼻子這么靈!老子都跑這里了,你還能追上來!”凌晨抿著嘴一臉無語的看著身旁的韓登,真想把這家伙一腳踹到河里去算球!
韓登對自己冒昧的行為毫無反思之意:“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殺人我不如你,找人你不如我。再說了,不夠意思的是你吧?這么刺激的事都不喊上我?”
“我……”
凌晨張了張嘴,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他就是太無聊了想發個瘋,這種事自己跑就已經很逆天了,如果提前通知韓登拉上他一起跑的話,老文會不會收拾自己不知道,但以后指定是要躲著申屠忘憂了。
那姐們的箭術雖然比不上段平,但也大差不差。她跟韓登成親至今都還沒有懷上孩子,心里本來就煩,要是知道凌晨攛掇著韓登出去玩,那還得了?!
這家伙對男女之事看的可開了,萬一他特么出來玩一趟,給申屠忘憂帶回去個妹妹什么的,凌晨真怕遠在云中府的申屠明光帶著云中軍殺到汴京來清君側。
“跟著我可以,不過你得聽我的,不能沾花惹草,不能隨意暴露身份,出了事我不負責。”
聽到凌晨愿意帶上自己一起玩,韓登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點著頭滿口答應道:“好說,好說~~哎?那我們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先去爬個泰山,再去即墨港吹吹海風,最后嘛……去登州看看蓬萊水師駐地。”
韓登聽的一臉興奮:“行!那我們要坐船出海嗎?”
“出海干什么?你要當海賊王吶?你知不知道你在唐國的懸賞金比路飛還高?遇到唐國水師或者倭國海盜就老實了~”
凌晨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伸出手用小臂和手背抹了一把額頭。在陸地上,老子怕過誰?就是來頭老虎我也敢滑鏟它。但船上就不好說了,隱身都不一定保險,我腦子抽了去坐船出海?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沒聽過吶!
韓登也舒舒服服的挨著凌晨坐了下來,望著兩岸景色向著身后快速退去,雙手乘著往后一仰,比凌晨還要興奮和激動。
“你老說我不靠譜,罵我瘋,其實真正瘋的是你。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多少人的目光都盯著你,你真敢干吶!”
凌晨扭頭看了韓登一眼,嘖了一聲,又看向前方的碧波浪濤。
他好像明白為什么自己明明非常煩韓登,又莫名其妙的愿意跟他玩了。
從心理學上來說,能跟自己走到一起的人,無論男女,對方的身上總有一種和自己相似的共性。可能是表面上的,也可能是隱藏在意識深處、自己不愿意承認和面對的。
青檸是對美好生活和安穩日子的向往,文若是對世間法則和運行規律的探求,呂齊是對天意弄人的反抗和不屈。而韓登就不同了,純粹是擠壓在心底的放肆和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