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世界請個假,從人間蒸個發。
和青檸情意綿綿的溫存了一晚上,悄悄告訴她自己的計劃后,在一個天色昏暗的早上,隱身的凌晨偷偷摸摸從密道出了汴京城,跨上早就在城外準備好的馬匹,奔向了從地平線升起的朝陽。
看著后方漸漸模糊的汴京城墻,凌晨有種說不出的竊喜和快意。
扯著馬兒的韁繩一路飛奔,感受著清晨的涼風從臉頰上劃過,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安慶府拉著周元昭逃命的時候。
馬兒順著官道踏泥飛馳,車輪軋過的輒痕清晰可見,露水沾濕了坐下寶駒的鬃毛,也打濕了凌晨身上的黑衣錦袍。
看著前方從道路邊延伸出來的樹枝,凌晨伸出手提前預備好,待到跟前后,猛的揮手一把拍落樹葉上凝結了一夜的露珠,甩著濕漉漉的手和袖子,爽!!
“喔吼~~”
黃塵散一騎絕塵,何須誰來賜平身?
不拜天地浩蕩河山永蔚~
不拜高堂濟清輝~
拜只拜我千秋荒唐這一回~
今宵我非殿上那個誰~
這才對嘛!自己當初的愿望不就是讓這個糟糕的亂世安定下來,然后過上清閑的生活,安寧無憂嘛!
如今大局已定,當然是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啦!等我先爽一把探清楚路子,下次就帶上媳婦和女兒四海為家浪跡天涯!仰天大笑出城去,我輩豈是打工人?
什么?汴京怎么辦?
去他娘的,別跟我說,我也不聽。
就是地球爆炸,那也不關我事~
天色漸漸大亮,裹挾著春寒的薄霧慢慢散去,汴京城的家家戶戶房頂斷斷續續升起了炊煙。梆子聲響,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剛剛睡醒的文訓正在仰著脖子“呵嚕嚕嚕”的用清茶漱口,鼓著腮幫子“呼呼”的沖了幾下口腔后,立刻有宮女雙手捧著痰盂跪到他面前。
“噗~~”
舒舒服服的漱完口,在另外兩名宮女的服侍下披上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就看到何關一臉茫然的握著一封信從殿外走了進來。
文訓疑惑的從他手中接過信件,拆封后將里面的信掏了出來,抖順了展開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鄭皇陛下的手立刻就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氣的。
陛下是不會輕易參加尋常早朝的,現在基本都是由太子主持,右相和六部尚書有事就在朝堂上吵架,沒事就回中書衙門泡茶。
但今天有點不同尋常,一向穩重成熟的太子殿下表情有點不對,看起來有點懵。在掃視了一圈朝臣后,他沉默著在乾元殿內來回踱步了好幾圈,把朝臣們都快晃暈了。
最后,御史中丞林濟遠實在受不了了,出列攔住了太子殿下,叫他有屁快放,不要兜著,是固體是氣體給個準信兒~
片刻后,滿堂嘩然!!
大鄭帝國殿前司十八萬禁軍的最高統帥、身系京畿防務重任的臨潁郡公、天子寵臣、殿帥凌晨,跑了。
不是……什么叫“跑了”?!
他跑啥?
跑哪去了?
答案是沒有人知道,連陛下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只留了封信告訴陛下,他要去尋找最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