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登放下手中的碗,面色既疑惑、又不滿的看向男人。
郝老漢整理了一下心情,盡量用緩和的語氣對凌晨和韓登說道:“二位貴客,實在抱歉。請你們回屋歇息吧,老漢要處理些家事……”
韓登將碗放下,并沒有打算離開。秦王殿下以前做司獄郎時,去別人家吃飯可從來沒有人敢拒絕,更沒有人敢搶他的飯!
就在他準備習慣性的按住男人的頭,把他塞進碗里時,凌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處在暴走邊緣的韓登,扯著他的胳膊往郝老漢收拾出來的土屋走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他倆現在是客人,插手人家的家事算怎么回事?太不禮貌了。
回到土屋里后,韓登皺著眉不滿的看了凌晨一眼,又忿忿不平的看向屋外:“老郝明顯不待見那狗東西,娘的!還敢搶我的飯,我正準備讓他吃個夠呢,你裝什么善類?”
凌晨一腳踢在韓登大腿上:“草,你特么跟老子說話客氣點!你眼瞎還是耳聾?沒聽那人喊翠草嬸子娘子、喊郝老丈岳丈么?你一個外人插什么手?”
“……”
韓登滿臉煩躁的皺著眉頭往院子里望了一眼,晦氣的朝著一旁吐了一口,怏怏不樂的雙手抱胸盯著男人的身影,不收拾對方一頓,他今晚睡不著。
院子里傳來爭論聲,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甚至變成激烈的爭吵,直到陶碗摔碎的聲音傳來。
凌晨撥開韓登的腦袋,探出頭往外一望——
男人揪住郝老漢的衣領,表情兇狠的可怕,揮舞著另一只拳頭揚了好幾次,看樣子有那么一股暴打老丈人的架勢。
翠草嬸子連忙撲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卻被他蠻橫的用力推開,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紅果也趕忙跑了過來,先是去扶母親,又想起姥爺還在親爹手中,隨時可能添兩圈熊貓眼,于是又剎住腳步,轉身去扶住被扯著甩來甩去的郝老漢,哭著央求男人住手。
凌晨扭了扭手腕,抬腿就走出了房門。
韓登表情一愣,下一刻,急忙追了出去:“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你不是剛才還說疏不間親、不能喧賓奪主嗎?”
自己殺人,手起刀落,痛痛快快。
凌晨就不一定了,他喜歡拿尸體搞行為藝術,什么京觀、風鈴、田間稻草人等等等等……
嚇著這一家子,留下心理陰影就不好了,紅果那小姑娘年紀還小,可別給嚇壞了。
男人扯著郝老漢的胸口,把他從東拉到西,又從西拉到東,情緒激動的嚷嚷道:“老東西!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會打你!這兩天買賣不好老子正窩火呢!你還教訓上……啊!!”
韓登搶在凌晨前面,飛起一腳就將男人踹的直直飛了出去!郝老漢也和扶著他的紅果失去平衡一起摔倒在地上。
凌晨看了一眼韓登的后腦勺,扭頭走到郝老漢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
“沒事吧老丈?”
郝老漢氣的胸腔起伏不定,對凌晨擺了擺手,喘著氣看向撐著地爬起來的男人,家丑外揚的難堪和客人面前家中大鬧的失禮,讓他又氣又羞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