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草原諸部盟基于現實原因和各自的需求,在契丹可汗耶律弧的號召下,歃血為盟,重新建立起統一的可汗會盟制度,決定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大鄭對此并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因為先前打壓高車部、平衡草原勢力的時候,干的確實有點不太地道,大鄭在草原地區信譽積分清零,現在他們已經覺醒,不吃汴京畫的大餅了。
北部邊疆壓力驟增。
北方行營的李繼賢、西部行營的安容、云中府的申屠明光、朔方府的李遺景、幽州守將田楷的工作任務,立刻變得繁重艱巨起來。
江南方面也傳來了壞消息,溫茂作為三朝老將、與文訓同級別的人物,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老頭重新整編了八千徽州軍,上書李嘉要求打造戰船、往江夏府童禮的轄區內增派兵馬。農閑時訓練漁民農夫,以備戰時補充兵員,囤積錢糧,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另外,曾經來汴京和凌晨一起喝過酒的大才子沈閱也不是只會吟詩作賦,他提出對張照初和陳瑾采取內部顛覆、外交懷柔的政策,得到了李嘉的首肯。
這事還真讓他們給干成了,荊南張照初去參加宴會,被自己的手下、武陵太守龔延壽伏殺!龔延壽在李唐豫章知府顧彬的支持下,打敗了張照初的兒子,掌控了荊南地區。
原本由邵之祁和張照初兩路攻取江夏府的計劃也流產了,現在是童禮和龔延壽磨刀霍霍、虎視眈眈的盯著江陵府。
陳瑾雖然沒有被內部顛覆,卻也失去了和大鄭的聯系通道,面對顧彬和龔延壽、嶺南劉思的三路包圍,迫不得已只能重新向李唐稱臣納貢,把原本要送往汴京的武夷山大紅袍轉送到金陵。
西南方面,牂牁蠻內部就是否歸順大鄭、接受和平改編這一議題爆發了激烈的內部矛盾!親自參加過建隆觀武的烏蒙部首領羅巖山和另外三名洞主決心接受大鄭西南行營都部署、成都知府種平的指揮,加入大鄭西南方面軍戰斗序列。
其他八位洞主將此舉視為背叛,聯合起來對羅巖山等人發難,戰火蔓延在矩州府的崇山峻嶺之間。駐守在山下的鄭軍也被迫加入這場牂牁蠻內部的政治斗爭和軍事沖突中。
沒辦法,人家小弟因為拜了你的碼頭被人給揍了,你不管怎么行呢?以后誰特么還敢跟你?
在西南地區有著舉足輕重影響力的大理國卻在這個時候態度不明,對外推說國內出了變故,老國主病重,雖然他們很想幫助朝廷,但奈何有心無力。
本意就是積蓄實力,坐山觀虎斗。
朝廷如果平定了牂牁蠻,大理國也有足夠的底氣和汴京談條件。如果連牂牁蠻都解決不了,那還有什么資格對大理國指手畫腳呢?
明知如此,種平還是得陪著笑接待大理使者,給老國王送去一些自己家鄉的特產和養生用品,關切詢問老國王的身體狀況,叫他平時不要太辛苦。
就算朋友之間的關系再怎么好,你也不能要求人家拖著病幫你干活呀!這個時候大理國只要能保持中立不摻和,就已經很好了。
汴京,中書門下衙署。
左相杜宣盤腿靜坐在最上首的床榻上,用干枯起皺的手指握著鼠尾筆,手腕不停的揮動著。寫完一折后,立在一旁的年輕官員立刻將札子雙手捧起,一邊對著墨跡輕吹,一邊走向屋后。
六部尚書,這里坐著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