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許多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劉員外沒有防備,被凌晨踢到了胃,下意識的躬下了身子。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兩顆牙齒帶著血沫飛了出去,滾在地上滿臉冷汗,連哀嚎都嚎不出來。
那青黑捕快勃然大怒,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刀,高舉起來就要劈向凌晨!當街、并且當著公差的面行兇傷人,他完全有理由制止犯罪!就算是砍死凌晨,最多也就是被罵一頓,多寫幾份書面材料而已。
跟表哥說的那一大袋子金銀珠寶相比,算個屁!
可是,下一刻,青黑捕快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舉著刀的胳膊也仿佛凝固在了空中,整個人一動不動了。
他的鼻子,挨著一塊伸過來的令牌。
凌晨冷眼斜視,盯著他哼哼問道:“認識字嗎?”
“什……什么……”
“我問你認不認識上面的字?!”
“認……認得。”
“念!大聲的念!!”
青黑捕快的鬢邊流下了不受控制的汗水,連舉起來的刀都不敢擅自放下來,只能一動不動的保持當前的姿勢,吞了吞口水后,硬著頭皮支支吾吾的念道:
“御……御史臺令……”
凌晨很不高興的皺著眉將令牌拿回來看了一眼,隨后面不改色的翻了個面后,重新懟到他臉上:“大聲點!沒吃飯嗎?重新念!!”
青黑捕頭手里的出鞘長刀掉在了地上,表情難看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緊閉著雙眼大聲吼道:“采詩官解——啊!!”
下一刻,他就被凌晨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震的我耳朵都快聾了!”
……
那四個衙役和牲畜欄的伙計哪里還敢造次?自家老大都被人踹翻在地上了,卻連疼都來不及喊,急忙調整姿勢跪拜在凌晨面前。
本來呢,采詩官雖然名聲大,但其實品級不高。遇著了只要規規矩矩的客氣抱拳或者作揖就行了,倒也不必行跪拜大禮。
可壞就壞在,捕頭大人剛才拔刀了。
意圖襲擊和襲擊沒有區別,查案需要證據,平叛只要地址。
鬧到如今這步田地,別說他們了,就算是滄州知府親自來了,也得低聲下氣的向這位品級比他低上許多的解姓采詩官賠禮道歉,把他哄高興。
否則,他要是回汴京打份小報告,周圍又有上百名看熱鬧的百姓,滄州知府雖然不至于被貶回家養老,但這輩子的仕途……
估計也止步于此了。
“是……是草民用臉打了這位大人的手,草民有眼無珠、罪該萬死!大人的手有無大礙?要不要草民送您去看郎中?”
要說隨機應變和腦袋靈活,還得是人家劉老爺。胃不再抽搐以后,他聽清了表弟喊出的話,心中一驚!當下顧不得臉腫牙痛,立刻就爬起來口齒不清的磕頭賠罪,以圖亡羊補牢。
凌晨懶得理這對臥龍鳳雛,由于剛才運動幅度過大,周圍又沒有鏡子,于是他只能看向剛才那個對自己愛搭不理、讓自己哪來的回哪去的圈場伙計——
“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發型沒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