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脖子被踏馬的水草纏住了!!
這已經不是隱身能夠解決的事兒了。
在體力耗盡、嗆了好幾口水、意識漸漸模糊之際,凌晨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權傾天下的大鄭殿帥,沒有戰死疆場,也沒有倒在朝堂,而是淹死在一條不知名的小河里,這事兒要是記在史書上,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感受到脖子被什么東西勒住后,凌晨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個閉眼的功夫,凌晨感覺耳畔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由小變大、由模糊變得清晰:“兄弟?兄弟?”
肺管子像針扎了一樣難受,凌晨實在忍不了了,就咳了出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一張又圓又胖的大肥臉出現在視野里。
面白無須,雙下巴,脖子和臉一樣寬,堆著厚厚的脂肪。對比之下,原本正常的腦袋也變得有點尖尖的,戴著一頂騷包的粉紅色衙內帽,耳朵邊上還別著一頓綠牡丹,油紙做的。
對方肥大柔軟的手正撫摸著自己的側臉,傳來一陣溫熱,原本目光中盡是擔心和憂慮,待看到自己醒了以后,又迅速轉變為歡喜之色,一雙眼睛瞇成了縫,快被臉頰和眉頭上的肉堆的看不見了。
家人們,我遇到了活的魔人布歐,還躺在他的懷里,沒開玩笑。
——
半個時辰之后,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的凌晨和這位魔人布歐先生一起坐在街道邊的一家酒肆外攤上,慶祝死里逃生。
“看兄弟先前的魯莽行為,似乎不是本地人?”胖子一邊伸手去扯剛端上來、冒著熱氣的雞翅膀,一邊出言發問。
“呃……是……是,我剛從滄州那邊來直沽寨找活計,順便長長見識。沒想到卻差點死在陰溝里,多虧路兄出手相救,解某敬你一杯。”
“哈哈哈,不足掛齒不足掛齒,來來來,喝~”
路云知,身高170,體重200+,性別男,年齡31,政治面貌是群眾。
這哥們是直沽寨的街溜子,混跡街頭巷尾多年,自稱性格仗義豪爽,專愛打抱不平。原本是個二世祖,家里也算得上是殷實人家,奈何在鄭燕大戰過后就家道中落了。
結果現在是一沒田地、二沒家產、三沒手藝,每天就在街上瞎晃悠。
也是遇上混的人了。
“既然來了直沽寨,什么也不用說了,就沖你奮不顧身的跳進河里救人,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哎對了解兄弟,我看你衣服料子不錯,牽的那匹馬也是上等馬,怎么還要背井離鄉找活計呢?”
路云知一碗酒下肚,又抓起一根雞腿撕咬了起來。
“嗐……出門在外,人靠衣裝馬靠鞍。就是餓的吃了上頓沒下頓,這一身行頭也不能差了,云知兄以為呢?”
聽完凌晨的回答后,路云知瞪大眼睛深表贊同的點頭道:“正是!正是這個道理!別看兄弟我在家只能喝咸菜白粥,那出門前也是要用豬肉抹把嘴的,在咱這直沽地界兒,面兒比里重要!”
凌晨微張嘴巴,驚奇的看著路云知,不作評價的干笑兩聲,隨后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云知兄這一身官家子弟的裝束也是……”
“嗯,一個理兒,我一般都是穿著這身去尋活計,尋到了就送到當鋪先存下,換兩個錢度日。等到給人干活拿了錢,就再贖回來穿上,如此往復。
你也別笑兄弟,穿上這身行頭啊,那幫天殺的地主跟東家還真就不敢小覷我,莫說是拖欠工錢,就是開工價也不敢胡亂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