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提著刀跑到大帳門口,撥起簾子看向外面,焦急的說道:“是鄭軍來劫營了!”
劫營??
這個天氣??
不是,他們那么點人,還敢出來?而且前線不是有斥候和防御部隊嗎?
草!不會是李繼賢從背后來了吧?!那我一個人可擋不住啊!乞力屋這個白癡干嘛去了?
“看清楚軍旗上是什么字了嗎?是不是李字?”
“看清楚了!不過…不是李,是個符字。”
胡獨虎套皮甲的動作一頓,符?
沒聽說過啊……
大帳外的營盤中,符問卿手持長槍,率領一千冀州鄉軍趁著靺鞨守衛防守松懈之際,一舉攻破寨門,沖進來后見人就殺!撥倒火盆,點燃帳篷,砍斷寨旗,拉著鐵鎖合力扯塌拴有戰馬的畜欄。
濃煙滾滾騰起,脫了韁的馬匹亂奔,喊殺聲響徹營寨!事發突然,深更雪夜中靺鞨人分不清來敵多寡,只顧著驚慌逃竄。混亂中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被冀州鄉軍當成了雞宰。
等到胡獨虎穿好衣甲上馬,率領精銳親隨趕到后營時,符問卿已經揚長而去了,只剩下一地的尸體和還在燃燒的帳篷。
想要建功立業的不止是符問卿,滄州團練使任德俊雖然前段時間才和凌晨把酒言歡過,但他來幽州不是為了躲在城里等著草原人攻城的。
五千滄州鄉軍,三千送進了幽州城交由呂篤分配任務,剩下的兩千騎兵他也親自帶領著游離在幽州城外西北方。不過與符問卿等待時機、襲擾掠殺的策略不同,他喜歡主動出擊。
拿兩千人去攻打城北駐有兩萬多人的契丹大營,那跟送死沒有區別。而且人多也有個壞處,就是沒有符問卿那么瀟灑、來去如風。
但,人多有人多的打法。
草原三部的糧草補給全部都堆在燕山山脈中的縉山縣,由專門的護糧隊每隔五天押送一次,發往契丹和靺鞨大營。
想偷襲他們的糧草重地,就得先破了居庸關。
探查完路線后,實在沒招的任德俊,干脆就蹲著點等著劫押運車了。
前面過去了兩次送糧的,任德俊都沒有動手,一來是為了讓這幫送糧食的騎兵放松警惕,以為大后方無憂;二來也是想了解他們的配置和規律,好出其不意、一擊即中。
這是第三次。
事不過三。
草原騎兵們挎著刀,勒著韁繩驅馬行走在道路兩旁,從陷落地區抓來的幽州百姓們被抓來充作苦力,推著糧車、牽著騾馬。
天寒地凍,他們身上卻沒有保暖的衣服,只穿著單薄的麻衣、面黃肌瘦、被凍的瑟瑟發抖。
饒是如此,依舊有不少草原騎兵甩著馬鞭抽在他們身上,咒罵著催促。
“殺——”
糧隊的先頭剛過去一點,任德俊就果斷下令全軍出擊!踩出了一條濕路的雪原兩旁,突然從密林中沖出了無數身披白色披風、馬裹白布的騎兵!
他們揮舞著馬槊長槍,舉著盾牌擋在自己身前,將長槍提前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