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有那么一天，恐怕連百官之首杜宣都不敢輕易下注。
別忘了，他娶的可是關中韓家的嫡長女！
西部行營、西南行營、乃至西域都護府的大多數高級將領，可都是韓意、韓登姐弟倆的家臣仆人。
更何況，文若在江淮士族和軍中也有著深厚的根基，在北方行營和殿前司中央禁軍里，有不少中高級將領都是他的老部下。
中原士族就更不用了，他親自參加過京城步軍都指揮使劉青山、鎮國夫人劉青檸父親的祭禮；為長安駙馬馮俊的父親、已故魏王馮延抬過棺，與右衛大將軍、四大上護軍之一的邵之祁在南陽、襄陽一起討伐過宋舒。
最重要的是，他跟中原士族的無冕之王、臨穎郡公凌晨關系匪淺，曾經食同桌、寢同席，還有過過命的交情。
皇帝陛下代表著過去和現在，而太子殿下風華正茂，代表著大鄭王朝的未來。
換作任何人來，都會選擇未來。
即使不做假設、放眼當下，具有重大政治影響力的皇后和唯一有可能造成那么一絲絲威脅的二皇子都被幽禁圈足，外戚周家被排擠出了權力中心，皇帝和太子的關系又一直和諧融洽，父子同心創下這偌大的家業，皇孫正在茁壯成長，東宮之位穩的不能再穩了。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后，凌晨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姐。
媽的……那還有誰啊？
就在這時，感覺到腳下傳來動靜，凌晨低頭看去，一條黃狗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走到他身邊，對著巷子口墻角抬起后退，“簌簌”的呲了一泡尿，標記了一處地點。
凌晨愣住了，連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被它呲了尿的墻角雜草，一把將嘴里叼著的草芽取下來丟掉！！
“咳——呸呸…呸！你媽……我草……”
惱羞成怒的凌晨上去就是一記柯南同款“核彈足球踢”，只聽到“嗷嗚”一聲，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的狗子就飛在了半空中。
輕度潔癖的凌晨抹了一把嘴，呸了好幾口，還是覺得嘴里臟的要死！媽的，出門沒看黃歷，真是倒了血霉，惡心死老子了！
草！跟丫廢什么話？老子直接進去瞅一眼不就知道了？
一念及此，凌晨直接走出巷子口，一邊擦著嘴一邊罵罵咧咧的走向了云間來客雜貨鋪。
站在臺階下抬頭看了一眼門口頂上的牌匾后，凌晨怎么看都不順眼，干嘛不叫“云邊有個賣部”？
這家店的掌柜有罪。
抬腳走進店內后，從外面陽光明媚的場景驟然進入陰涼室內，一時間有些炫目。視線暈了兩三秒后，眼中還有殘影在浮動。
店內的陳設和普通雜貨鋪一般無二，柜臺上擺著賬本、算盤、秤砣、毛筆等常規物件。周圍的墻邊全是柜子和貨架，上面都是些尋常日用品，菜刀、案板、魚鉤、鋤頭、耙子、布匹、捆繩，壇壇罐罐里裝著陳醋、醬油、酒、鹽、糖，看著中規中矩，沒有什么異常。
店里只有一個看起來十八九左右的伙計，灰色布巾帽、洗到有些發白的藍色上衣、黑色褲子，兩個腿上裹著連足襪，踩著一雙泛舊老布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機靈。
見到凌晨進店，他很有眼力見的走上前來，熱情的對著凌晨招呼：“客人想要什么？店……嗚嗚啦啦嘰嘰呱呱……”
凌晨把他的廢話全都當了耳旁風，打量了一下店內的物件和布局后，自顧自的來到一個貨柜前，從架子上取下一口兩邊鑲嵌了木柄的鐵鍋來，抱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還伸出食指，屈起來在鍋面上敲了敲。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