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是趁著剛才射箭的功夫,在門口堆積了不少阻擋的東西和易燃物。現在埋頭硬沖根本出不去,更何況他們應該還拿著弩箭和武器守在門口。
只有等待,等到堵在門口的東西燒的差不多了,等到路人報官引來官兵牽制住這伙歹人,自己才有機會逃出去,否則壓根就是白給。
因為自己披著布緞沖出去的話,表面一定會帶上火苗和灰燼,隱身了沒用,即使他們看不到人,也會射殺任何跑出來的物件;如果不披濕布緞,硬頂著大火往外沖,那最少得被燙成三分熟。
冷靜下來的凌晨反而不著急了,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對方先是亂箭飛射,又是火燒房屋,看似兇狠毒辣,實則卻反饋出一個信息——他們在有意識的避免跟自己正面接觸。
這說明,他們知道自己的殺傷力,或者最起碼也聽說過自己的戰績和威名。
否則,按照剛才的箭矢密度來看,屋子外面的人最少在五人以上,正常情況下這么亂射一通后,早就提著刀一起沖進來,亂刀砍死老郡公了!
是熟人作案。
最次也認識自己。
偷偷運送鐵料木炭,顯然是想在城內暗中鍛造刀劍武器;了解凌晨,對凌晨的反擊能力十分警惕小心;運作這家雜貨鋪子七年甚至可能更久,感覺到有暴露的風險,二話不說立馬就殺人放火,斷舍離的干干脆脆。
財力、魄力、執行力強的可怕。
這件事不是刑事案件或者隨機事件,而是早有準備的政治事件。
甚至……
凌晨都有些懷疑,他們是故意讓生鐵鍛造的鐵鍋被鏢局發現,然后一步步引誘自己上鉤,最后來個請君入甕,錫紙包魚。
因為按照一般貴族老爺的尿性,應該是一步步將自己的權力和官職排擠掉,讓自己被貶下野,然后慢慢淡化影響力,退出朝堂才對。
而這幫人不是,他們一上來就是追魂索命、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
凌晨沒有這樣不計后果跟影響、破壞黨爭潛規則的政治敵人。
他們不是政敵,他們是反賊!
最終的目標也絕不僅僅是自己,很有可能是文訓和文若!
“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外面終于響起了喊殺聲和刀劍碰撞的聲音,還伴隨著官兵的喝罵和歹人的慘叫。門框也因為承受不住高溫的灼燒塌了下來,頭頂上的房梁也已經著火了。
凌晨半躬著身子站了起來,用布緞裹住腦袋、披在身上,抱起一壇子醋就從頭澆到尾,將自己渾身再次淋濕,因為盆里的水已經用光了。
感受著臉部絨毛被燙出細微的變化,再次看了一眼大火熊熊的店門,凌晨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區區普通小火,就想燒死我?
你怕是不知道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