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知道,老夫早就看李開云那幾個人不順眼了!早年間他們來汝南時,壓根就不正眼看待老夫,陛下都對老夫禮遇有加,他們卻把老夫當做下人一般頤氣指使、盛氣凌人,著實令人討厭!
只是老夫身為皇城使,不便參與朝政,故而一直隱忍。如今凌賢侄既然想要他們為官不正、貪贓枉法的證據,以你我這么多年的交情,不需你費口舌,老夫也要添上一把助力!”
凌晨哈哈笑著說道:“哪里哪里,只有謝公這樣的長輩幫襯著,我等才能少走彎路。謝公今天不僅是在幫我,也是在幫您自己啊~”
謝榮聞言一愣,凌晨見狀,笑著解釋道:“我一個閑散的勛貴,哪里敢和人家文院里的尚書大人作對啊!當然是另有高人啦,我不過就是個跑腿的~~”
此話一出,謝榮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能讓凌晨當跑腿小弟的,當今天下除了陛下,還有幾個人?再結合最近朝堂上的局勢,還能不明白嗎?
陛下終究會有不能保護自己的那一天,皇城使知道這么多天家秘辛,也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呀!
這么看來,確實是雙贏的局。
“這是李開云的親孫子欺壓良善、強搶民女的證據;這是唐秉聞的外甥圈地驅民、暗害百姓的證據;這是簡從良構陷忠良、指使人在獄中逼殺朝廷命官的證據,還要誰的?你一并說了,老夫都給你拿來~”
凌晨目瞪口呆的望著堆滿面前桌案上的十幾本卷宗,愣了一下后,不禁皺眉看向一旁跑的胸口有些起伏的謝榮。
“有……有我的嗎?”
“呃……有……有吧……”
“拿來看看。”
不一會后,凌晨就一頭黑線的扭頭看向謝榮,皇城使大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無不無聊?拿著納稅人的錢,能不能干點正事?我十天如一次廁這種破事兒也要記錄下來?”
“賢侄勿惱,其實……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喝點水就好了……”
凌晨瞪了一眼謝榮后,繼續翻看記錄自己的小本本。可是下一刻,他就突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謝榮有些心虛的急忙湊上前來看向桌面上的卷宗:“怎……怎么了?”
“這他媽誰記錄的!你把他叫過來!看老子打不死他!什么叫‘獨處時常有癲狂之狀、自言自語,疑有癔癥’?我那是與自己對話、與內心對話!境界達不到就滾去提升自己,不要不懂還妄加評斷啊!還他媽記錄下來!
不說我說你啊老謝,你這部門內部確實該培訓一下了,你看看這!觀察記錄要客觀,怎么能帶著主觀情緒和自身價值觀妄加推斷呢?你們跟人家史官學學,人家那才是真正不帶有絲毫個人觀點的記錄生活!”
謝榮眉毛皺的都快擰到一起去了:“賢侄,你……你怎么知道史官記錄的……”
剛剛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瞧那架勢今天不打人絕不罷休的凌晨瞬間恢復了理智,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卷宗合上,面色平靜的翻開唐秉聞的卷宗,用手指敲著紙面,怒氣不爭的哀嘆道——
“這個唐大人,真是有負陛下的信任和重托啊……”
謝榮也搖著頭嘖嘴說道:“誰說不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