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叫什么事兒!
他小心翼翼地替后者蓋好被子,指尖拂過被角時輕得像一片羽毛。
帳內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在氈壁上,拉得很長。
忽地,營帳簾幕極輕微地一動,幾乎融進夜風里。
“誰?”
江離迅速起身,按劍的手勢已成自然,幾步便掠出里帳。
外帳的光線朦朧許多,但足夠他看清來人——
那是一個仿佛用月華和春光揉捏成的少女。
她約莫十七八歲,身姿初綻,已是玲瓏有致。
一件水紅色的綃紗長裙松松罩在身上,絲帶系著不盈一握的腰肢。
裙擺下露出一雙雪白的赤足,纖巧足踝上綴著一根細細的紅繩,此刻正悄無聲息地陷在厚厚的絨毯里。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頭長發,墨黑如瀑,直垂而下,竟真真切切地逶迤至腳踝,光澤流轉,仿佛有生命般包裹著那具青春婀娜的身軀。
她正微微踮著腳,像一只意圖偷溜進廚房的幼貓,整個人在朦朧光影里完美得不像真人,是一種靈動又嬌怯的極致動人。
江離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無奈又訝異。
“北上愛?”
那少女像是被驚雷劈中,猛地一顫。
“啊!”
輕呼出聲,立刻用一雙纖纖玉手捂住了滾燙的小臉,可那細膩的指縫卻分明狡黠地張開著,一雙清澈澄亮的眼眸透過指隙偷偷瞧他,眼波流轉間盡是羞澀與慌亂。
“恩、恩公!”
她的聲音從指縫里漏出來,又軟又糯,帶著顯而易見的慌張。
“我……我我什么都沒看到!真的!我什么都沒看到!”
她一邊說著“沒看到”,一邊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里帳的方向飄,暗示得不能再明顯。
話音未落,她已像只受驚的兔子,轉身就要往外溜,赤足踩在絨毯上,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那及地的長發和紗裙裙擺漾開漣漪。
江離下意識伸手,一把精準地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人輕輕松松地拽了回來。
他只覺得一陣頭大如斗——他做什么了?
不過是替嫣然淼淼蓋好被子而已!這北上愛小腦袋瓜里到底能看見什么?
“你……”
他剛想開口解釋。
可被他驟然拉回的北上愛,手腕上傳來他掌心灼熱的溫度,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她被他拉得轉過身,仰起頭,望進他帶著些許無奈和困惑的眼眸里。
他……他拉住我了?
為什么不讓我走?
難道……難道恩公他……
是對我有……那個……?
一連串的念頭如同燒紅的彈珠在她腦海里噼里啪啦地炸開。
“呀!”
她低低嚶嚀一聲,只覺得渾身血液“轟”地一下全涌到了臉上,那熱度燙得她自己都心驚。
強烈的羞意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的期待瞬間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膝蓋一軟,竟是不由自主地、完完全全地朝著江離的懷里軟倒下去。
溫香軟玉猝不及防地撞了滿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