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來遲一步,對所謂的七心易數沒有半點信心,也就沒有走進小樹林。
“小遠哥,真有大機緣,但不是你的機緣,是我的。”
蕭何哼哼哈哈從樹林里走了出來,手持一根筆直樹枝,如獲至寶,別提有多興奮了。
那是一根略顯扁平而尖直的樹枝,寬三指,表面光滑,仿佛經過精心打磨,像極了寶劍形狀,最離譜的是,劍柄前端還有一圈天然形成的護手。
得此至寶,蕭何喜笑顏開,單手將‘神劍’舉在頭頂,便如握住了整個世界,人生都沒有遺憾了。
“年少若是持此劍,十里蕓薹盡低頭,今朝仗劍行天下,不負青春意氣稠。”
蕭何持劍指天,詩興大發,意猶未盡,改為單手負后,劍鋒點地,便如一派宗師,捋著不存在的胡須,頷首淡笑:“好詩,好劍,好人間!”
洋洋得意之狀,似是在說,這把木劍對小孩子來說太幼稚了,對風華正茂的他剛剛好。
向遠在馬背上狂翻白眼,知道蕭何喜歡收集樹枝,家里甚至還有一面墻,可這也太夸張了。
大舅哥玩物喪志,他這個當妹夫的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做點什么。
“把劍放下,那是我的機緣!”
“不管,我先來的。”
蕭何自然不肯,被向遠追趕,圍著兩匹馬開始秦王繞柱。
這時候,打南邊來了個和尚。
和尚一襲白色僧衣,雖有風塵仆仆,僧鞋沾滿塵土,然身形修長而挺拔,如同一株青松立于山巔,既有出塵飄逸,又有內斂沉穩,步伐輕盈從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超然物外,不染一絲塵埃。
和尚面容清秀俊美,鼻梁高挺,唇角微揚,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眸光深邃而寧靜,好似已經看穿了世間一切名利和紛擾,不屬紅塵,達到了六根清凈的無欲境界。
白衣如雪,身影如畫,飄逸如仙,瀟灑如風。
看到這個和尚,蕭何瞬間瞪直了眼睛,顫巍巍伸出手,指向和尚……手中的禪杖。
準確來說,是一根樹枝。
那樹枝長兩米,大半筆直無曲,通體光滑,泛著淡淡的木質光澤,頂端分叉出幾根細枝,應是彎曲的樹根,被白衣和尚倒提在手中。
樹根位置,細枝蜿蜒環繞,環環相扣,形似龍首,龍須輕揚,乍一看,分明是一件九環錫杖。
既有佛門莊嚴,又帶著自然靈性,堪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蕭何不由癡了,視線隨著‘九環錫杖’移動,手中神劍也不香了,喃喃自語,哀嘆傷懷:“空掙了幾百件樹枝,怎么得有他這一件?”
白衣僧聞得此言,眉毛一挑,嘴角一歪,六根清凈的氣場全開。
不僅腰板挺直了許多,就連步伐也放慢了三分,緩緩路過,要蕭何看個清清楚楚。
羨慕吧,嘿,你沒有!
“豈有此理,氣煞我也!”
嫉妒使蕭何面容扭曲,雙目赤紅望著白衣僧離去的背影:“跟上去,咱倆蒙面做了他,把我的寶貝奪回來。”
向遠:
差不多就得了,一根破棍子而已,至于要死要活嗎,你的青春意氣,你的好人間哪去了
“莫惱,多大點事,你看我,我就一點也不生氣。”
“不是你的寶貝被搶,你當然無所謂。”
“話不能這么說,打狗看主,我也……”
向遠正勸著,就看到白衣僧去而復返,又在蕭何面前秀了一遍九環錫杖。
臨走前,輕蔑一瞥,瞄了眼蕭何手里的‘神劍’。
“呵,倒也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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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向遠也忍不住了,按住持劍亂揮,叫囂著要屠盡天下禿驢的蕭何:“兄長冷靜點,這里人多,咱們跟上去,明槍易躲,暗鍵難防,等人少了再削他一頓。”
“還不夠,我要扒了他的僧袍,把人掛在妓院門口!”
“行行行,你是大哥,你說了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