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到人山人海、錦旗招展的地步,但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卻令人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松懈。
演武臺左側賓客席位,人影綽綽,雁峰城各路武林名宿歡聚一堂,人人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一本正經的外表下,流淌著幸災樂禍的八卦之血。
今日若能見到強者之戰,便是死也值了(x)
能現場目睹馮家狗咬狗,便是死也值了()
這些武林名宿原本并不想蹚這趟渾水,奈何馮氏四房給的實在太多,推脫不過,只得前來做個見證,也就是茶余飯后吹噓時的‘我人在現場,親眼目睹,豈能有假’。
演武臺右側,為馮氏幾位族老,一個個胡子白,修為平平,輩分奇高,是大家族中最為常見的米蟲。
他們收了四房的好處,負責理中客、拉偏架,也就是所謂的‘純路人,不偏不倚,理性誠懇,貴在真實,我來說句公道話’。
正對門廳的演武臺一面,包括馬煜在內的四位化神期強者排成一列,身姿挺拔,氣場強大,宛如四座巍峨山岳,不動聲色間散開驚人氣勢,鎮壓全場。
在他們身后,幾十位先天期高手如眾星拱月般護持左右,個個氣勢凌厲,如寶劍出鞘,鋒芒畢露。
這些高手的氣息交織碰撞,形成一道道劍鳴之聲,讓演武臺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顫動,氣氛越發灼熱起來。
向遠等人到場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劍拔弩張的場景。
“老三,行不行啊”
馮文雨小心翼翼詢問,不行就直說,對面人多,不丟人。
實在不行,哥仨把棺材推過來,棺材板這么一掀,讓老爺子站出來主持公道。
向遠沒有理會馮文雨,大步走上演武臺,后腰插著胭脂劍,單手負后,微微昂首,露出充滿宗師氣派的英俊鼻孔。
“馮文書,你終于舍得出來了!”
馬煜冷聲開口,視線繞過向遠,見王氏兩位化神期,心頭微微一驚,皺眉嘲諷道:“怎么,你為奪家主之位,找外人借勢助陣”
哦,這倆不是你們請來的
向遠心頭疑惑,并未多想,掃過左右兩側的一群白胡子,暗暗點頭,每次遇到馬煜都能裝個大的,果真是個智商在線的合格反派。
他抬手從懷中摸出馮駕鶴‘死后’所寫的遺書,輕飄飄一推,將其揚在頭頂:“我為長房三子,又有老爺子遺書傳位,名正言順,本就是一家之主,何須找外人助陣。”
遺書不大,但在場中人皆有修為傍身,見得馮駕鶴筆跡,以及家主、城主印記,紛紛臉色驟變,接頭接耳起來。
賓客席位的武林名宿們快樂死了,要的就是這個,急吼吼等著看血流成河。
四位化神期臉色難看,馬煜鐵青著臉道:“你好大的膽子,偽造遺書不說,還盜用家主、城主大印,為了家主之位,當真不擇手段!”
雖有些強詞奪理,但在場都是四房的人,倒也沒人站出來挑刺。
王蕓熙微微皺眉,看向自家族叔,詢問是否要說兩句場面話。王覓風微微搖頭,雪中送炭,救急不救窮,等馮文書到了懸崖邊口,站出來鼎力支持,方才是最好時機。
“怎么,你覺得這份遺書是假的”向遠笑瞇瞇問道。
“難道不是”馬煜冷笑。
“行吧,假的就假的。”
向遠抬手一指,揚于頭頂的遺書四分五裂,化作一片片碎紙飄落。
眾皆嘩然,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為何要毀掉安身立命的憑證。
“馮文書,你這是什么意思”馬煜驚愕開口。
“顯而易見,給你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向遠自信從容道:“爾等拉幫結派,來勢洶洶,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我要這份遺書有何用不如棄了,把你們打至跪地,哭著求我來當一家之主,如此才顯得我以德服人,眾望所歸,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