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經香茗這么一熏陶,他還真有了幾分寧靜致遠、淡泊名利的氣質,可以自信滿滿地對旁人說上一句——我不愛錢!
憶往昔,向遠發現自己最快樂的時光是在奉先衙門當捕快,那時候他省吃儉用,知道再熬幾個月,就能換一把好刀。
“馮家主,小妹有禮了。”
王蕓熙不請自來,看了眼向遠后腰,未見瘋批美人劍,臉上露出一絲遺憾。
“原來是王家小姐,失禮了,請坐。”
兩人對坐,皆是面無表情,明明早年有過婚約,卻見面不識,形同陌生人。
向遠借端茶杯掩護,余光瞥了王蕓熙一眼,他沒大晚上蒙面過去揍人,是怕被馮駕鶴當槍使,王蕓熙倒好,主動上門找噴。
咋地,真當他馮文書喝了兩杯茶,修身養性,嘴里就沒詞了
向遠潤了潤喉嚨,王氏族譜到了嘴邊,終究沒有開口。
根據他的觀察,馮駕鶴八成猜到了他不是‘馮文書’,老家伙裝死就已經很離譜了,還無視他這個外人成為一家之主,大肆撈錢收份子,簡直匪夷所思。
對馮氏這樣的大家族來說,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沒了還能再賺,守住家族的基本盤才是重中之重。
關鍵是向遠一番折騰,導致馮氏傷筋動骨,確實打亂了基本盤。
他卷走了大批天材地寶,還奪走了馬煜四人性命雙修的法寶,可算廢了他們大半修為,四舍五入,馮氏元氣大傷,沒有大幾十年緩不過來。
本就青黃不接,現在連黃都黃不起來了。
化神期可不是普通資產,馬煜四人已經凝練法寶,隨便拉一個出去,都能開山立派,執掌一教。
只要馮駕鶴垂死病中驚坐起,展露通幽期修為,馬煜四人立馬納頭便拜,高呼未逢明主,一下都不帶猶豫的。
向遠以己度人,換成他是馮駕鶴,絕不會任由一個外人胡作非為。
可偏偏,馮駕鶴就是不管不顧,兩耳不聞棺外事,一心只想躺板板。
向遠分析整理手頭上的線索,現如今的馮氏利益對馮駕鶴不重要,哪怕他把雁峰城掀個底朝天,馮駕鶴也不會站起來說半個字。
其次,馮駕鶴對王氏二人頗有不喜,出于某些原因,自己不好動手,于是攛掇他將兩人趕走。
馮駕鶴在等更重要的東西!
王氏同樣也在等!
且王氏此來有所倚仗,馮駕鶴心存顧忌,不便直接出手。
只有通幽期才能對付通幽期,能讓馮駕鶴不便出手的,只能是王氏背后的通幽期。
雁峰城內,還有一位通幽期宗師!
“原來是這樣……”
向遠輕輕吹開杯中浮香,心中豁然開朗,難怪總覺得處處透著詭異,敢情是雁峰城背后有兩位通幽期宗師在博弈。
問題來了,你倆在等什么
天上掉餡餅
還是通幽期宗師都要心動的天材地寶現世
向遠瞄了眼欲言又止的王蕓熙,心中盤算著要不要施展一下美男計,用出眾的個人魅力和無與倫比的口才,從王蕓熙口中套出重要情報。
他租房子的時候就是這么干的,從未失手過,故而信心十足。
轉念一想,王蕓熙未必知道真相,更何況,王氏通幽期就在城內,萬一被對方察覺端倪,他被迫和通幽期宗師交手,豈不是讓馮駕鶴撿了個大便宜。
仙不是這么修的,兵法也不是這么寫的。